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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何二公子問了安,也沒馬離開,一副有話要說的樣子。我們駙馬也像是要與他說什麼,就把小人打發遠了。”
林駙馬有事兒,屏退了人手,石青是沒膽子前偷聽的,因此他並不清楚林勉清和何懷喻到底說了什麼。
兩人總共也沒說幾句話,何懷喻便先行走了,留下林勉清一人臉色鐵青。
“駙馬當時臉色難看極了,”石青理著思緒,道,“小人想問又不敢問,駙馬讓牽馬,小人就照辦了。接過馬繩,駙馬揚鞭而去,沒多久就……”
當日的坐騎是林勉清的自個兒帶去的,養了好些年,從來沒有出過差池。
石青記得清楚,臨去馬場前,他才剛檢查過馬鞍鐵蹄,又餵了馬,一切都是好端端的,可偏偏,騎術不錯的林勉清墜馬了。
第二百八十四章 探究
只有兩人在場的對話,到底說了些什麼,也唯有這兩人才知道。
林勉清死了,知情的只有何懷喻。
事已至此,不管是拐彎抹角地跟何懷喻打聽,還是開門見山的詢問,其中牽扯了一條人命,萬一真是何懷喻失言影響了林勉清,那隻要何懷喻不傻,就一個字都不會叫外人知道。
這條線就只能卡在這兒了。
陸毓衍抿唇,又問:“駙馬讓鴉青離京,他是否還有旁的事情忌諱公主?”
石青怔了怔,垂著眼瞼,道:“秦公子的事情之後,駙馬的處境並不好,卻並非因為公主。”
這話只說了半截,但在場的都是明白人,聽了也就懂了。
讓林勉清處境艱難的是皇權,是林家的聲望,是林家與秦家的姻親關係。
林勉清與秦駿交好,秦駿出了那麼大的事兒,相熟的表兄弟,誰能脫身出去?
若只是林勉清一人受非議也就罷了,可還連累了整個林家。
林家書香傳家,林翰林一生美名,又因子弟尚了長安公主,林家更晉一步,成了皇親國戚,突然落下來這樣一個難堪的罪名,實在讓整個林家顏面無光。
林勉清深陷其中,自然是不好的。
提起那一段日子,石青也有些訕訕然。
案子正是眼前的陸毓衍經手的,可人在其位、謀其政,陸毓衍是在做他應該做的事情,真要論起來,實在是秦駿罪孽太深。
石青伺候林勉清多年,對秦駿自然也極其熟悉,只是,誰能想到,人模人樣的秦駿,背地裡竟然是那樣的狠毒之輩!
知人知面不知心,若是曉得,林勉清也就不會被連累了。
畢竟,林勉清與樂伶春風一度,僅僅是風流事,公主不高興要鬧要跳腳,是關起門來解決的,秦駿那裡沾的卻是鮮血,是人命案子,是砍頭的罪名。
兩者截然不同,只是到了最後,秦駿死了,秦家沒了,這事兒卻過不去,整個京城盯著的依舊還是林家和林駙馬。
死了的秦駿,比不過皇家駙馬,受茶餘飯後的談資的親睞。
思及此處,石青暗暗替林勉清難過。
若當年沒有長安公主的喜歡,林勉清不當這駙馬,這些年定然能過得更加舒心些。
即便不娶溫柔和婉的房大姑娘,京中也不乏門當戶對的姑娘。
石青嘆了口氣,人生沒有回頭路,自家主子已經入土了,這一輩子也已經到頭了。
別了石青,陸毓衍待著謝箏回了陸府。
客房裡,依舊是年前謝箏住著時的老樣子,一塵不染的,也沒人敢動什麼東西。
花翹替謝箏收攏了些入宮後能用的首飾,又整理了些內襯衣物,至於外衣,依著宮裡規矩,陸培靜會讓人替謝箏準備。
竹霧和松煙回陸毓衍那兒去整理了,都是熟門熟路的,很快都備齊了。
謝箏又在屋子裡掃了兩眼,確定沒遺漏什麼東西,這才放下心來。
外頭傳來腳步聲,花翹出去一看,進來道:“爺、姑娘,唐姨娘來了。”
謝箏微怔,看向陸毓衍。
陸毓衍亦是有些意外,摸了摸茶盞,道:“請姨娘進屋裡來。”
簾子撩起,謝箏看到了唐姨娘。
算起來,謝箏親自與唐姨娘打照面的次數幾乎屈指可數,似乎是在一個多月前,偶有一回,在陸培元的書房外遠遠見過一回。
唐姨娘從來不自己來找謝箏,有什麼事兒,都是桂嬤嬤和小丫鬟跑腿。
哪怕謝箏知道,唐姨娘的眼線人手在暗地裡打量她,但唐姨娘自個兒,是輕易不露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