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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箏有點擔心。
地牢陰冷不比他處,那真是寒氣直往骨子裡鑽,這對陸毓衍的傷是最不好的。
下意識的,謝箏收緊了懷中的手爐,看著陸毓衍的腿。
陸毓衍頓住了腳步,他回過身來,低聲與謝箏道:“你怕冷就別進去了,去書房裡待著。”
謝箏微怔,復又笑了起來。
她一門心思擔心他,他不也滿心地記著她嘛。
如此一來,心裡暖和許多。
走到陸毓衍身邊,謝箏抬著頭看他,道:“我有手爐,還不算太冷,倒是你的腿,還是別在地牢裡待太久了。”
陸毓衍聞言,低頭看向傷腿,唇角微揚著,應了一聲。
越往深處去,越是寒冷。
謝箏不想叫陸毓衍擔心,強忍著,挺胸直腰。
張豐被關在裡頭,囚衣並不暖和,他蜷縮著身子,坐在了角落裡。
陸毓衍在牢門邊站住,不疾不徐,道:“金嶽明這個人,你怎麼看?”
張豐原本不想理會陸毓衍,突得聽到這個名字,眸子驟然一緊,他衝到了木欄邊,眼中全是難以置信:“劉維安是我殺的,大人問他做什麼?案子已經了了,何必多問。”
陸毓衍看著他,又道:“你是跟著金嶽明進了將軍坊,裡頭的佈局,如何挑起劉維安和小伯爺的爭執,亦是他教給你的,衙門裡自然要查。”
“不、不是的!”張豐急得團團轉,“sha ren這事,全賴我,與金老爺沒有關係,他是叫我矇騙了,才會讓我進將軍坊的。都是我的錯,我被廖普那混賬騙了,以為是劉維安害死了姐姐,要不然,我不會去尋劉維安的麻煩,也不會連累了金老闆。”
“你當真是這麼想的?”謝箏打斷了張豐的話,道,“你在大堂曾說過,劉維安是永安侯府的公子,而你只是外鄉來的小木匠,你即便是心中有恨,你也沒辦法把劉維安怎麼樣。你之前沒想過要殺他吧?既如此,你騙金嶽明帶你進將軍坊,難道是進去近些看看仇人長什麼樣兒?”
“不行嗎?”張豐梗著脖子道,“我是個木匠,我要記住他的樣子,把他刻成木人,每天刺一刀!”
“你最終殺了他,你的bi shou捅在了他身,而不是木人,”謝箏搖了搖頭,嘆道,“你仔細想一想吧,莫要做了別人手中的刀,卻還不自知。”
張豐咬著後槽牙,瞪著謝箏,不說話了。
邊的牢房裡傳來一聲嗤笑,謝箏循聲望去,那裡頭關著廖普。
廖普的屁股有傷,只能趴在稻草,嘴裡嚼著草杆子,他啐了一口,幸災樂禍地看著張豐,道:“我說這老實頭怎麼有膽子sha ren了,原來,是叫人慫恿的,替人動了刀子,還把別人當好人。哈!這真是太好笑了。”
廖普哈哈大笑不停,聲音在空曠的地牢裡迴響,顯得陰森又怪異。
張豐的臉色越發白了,他大聲罵了廖普幾句,一屁股坐回去生悶氣。
謝箏喚他,道:“你姐姐沒了,你父親也很傷心吧?你進京崩喪,卻最終sha ren落網,不能回鄉去了,留你老父一人在鄉中,你於心何忍?”
提起父親姐姐,張豐的眼眶霎時紅了。
他進京時就和父親商量過,要在京中謀個活,賺些銀錢再回家過年。
如今,眼看著年關一日近一日,他準備好了年禮還在住處收著,可他卻不能回鄉了。
等到了萬家團聚、鞭炮陣陣時,他的父親等不到他,會是多麼的難過和不安。
再等他sha ren的訊息傳回去,只怕老夫孤身一人,也不知道怎麼活下去了吧……
張豐低頭看著自己的雙手,雖然已經洗乾淨了,可他還是記得它們染血時的模樣,粘膩的鮮血滾燙的,黏在掌心,沿著指甲縫,一路滲進去,那股子血腥氣,他永遠也忘不掉。
眼淚湧出,張豐雙手掩面,失聲痛哭。
他那時候到底是中了什麼心魔,才會有那樣的膽子?
為什麼會一門心思要殺了劉維安fu chou?
明明,他連劉維安長什麼樣子,都只能遠遠看著的,根本近不了身。
謝箏剛才的那番話又在耳邊迴響,張豐從雙手間抬起頭來,模糊的視線懵懵地看著謝箏。
她說,他做了別人手裡的刀子。
他是金嶽明的刀。
金嶽明透過他的手,殺了劉維安。
張豐迷茫了,明明與劉維安有仇的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