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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株桃花樹在冬日顯得死氣沉沉的,尋不到春日裡的半點風情,“紹侍郎說,母妃小時候最喜歡吃桃子,最不喜歡有人折了桃花枝插**,若是花枝都折了,就沒有結果的時候了。”
提起齊妃娘娘,李昀的話語裡添了幾分懷念,他的五官本就生的溫和,柔聲說話時越發顯得整個人如玉一般潤。
“母妃故去時,我六歲,幼年與母妃一起的記憶有些模糊,甚至於母妃身邊伺候的人手,我都有點兒記不全了,”李昀的笑容有些落寞,“可還有人記得。”
李昀的奶孃雷氏,在八年前意外摔了腿,一撅一拐的,自然是不能在皇子身下繼續做事了,便領了銀子,回家安養。
李昀與雷氏的感情極好,乳母長居京中,他時常會去探望,也會讓身邊上過去送些東西。
紹侍郎的那位愛妾,平日裡輕易是不出門的,只偶有那麼幾次去廟裡拜菩薩。
有一次回來,正巧從雷家門口過,撩著簾子與身邊的丫鬟說話,露出來半張臉。
雷氏坐在院子裡曬太陽,一眼就瞧見了她,無奈腿腳不得力,想追又追不上,只好讓兒子到處打聽,才曉得那一位是侍郎府裡的姨娘。
隔了幾日,雷氏剛把這事兒告訴李昀,紹侍郎的愛妾就死了。
“我只好尋了紹侍郎,”李昀依舊看著桃樹,道,“當年,母妃隨駕南巡,在行宮病故,我在京中,連母妃最後一眼都沒有瞧見。漱芳到底是個什麼樣子,我想不起來,但母妃病故後,漱芳就失蹤了,這讓我就和雷媽媽一直耿耿於懷。”
紹方庭與李昀說了很多事情,有齊妃娘娘幼年的往事,也有漱芳臨死前留下的話。
漱芳是親眼看著齊妃娘娘嚥氣的,那碗湯藥,也是她端給齊妃的。
齊妃是偶感風寒,對症下藥,靜心休養,別說是危及性命,應當是很快便能好轉。
漱芳知道,太醫開的這幾幅方子,看似無毒無害,實則是掏空了齊妃的身子骨,再添上太醫私下裡給漱芳的藥粉,齊妃病來如山倒,一日不如一日。
“漱芳害死了母妃,”李昀的眼底之中,一絲恨意一閃而過,道,“她怕被滅口,母妃死後連夜逃出了行宮,直到遇到了紹侍郎。”
漱芳跟了齊妃許多年,曉得齊妃與紹方庭青梅竹馬,便自述了身份,隱瞞了齊妃之死的真相。
紹方庭念著齊妃,見漱芳一人無依無靠,就留下了她,給了她一個假的身份來歷,除了他自己,誰也不曉得,他身邊冒出來的這個愛妾,原是來自宮中。
數年間,妻妾雖有紛爭,卻也算得上太平。
只是不曉得出了什麼狀況,紹方庭離京半個月,回來時漱芳就剩下一口氣了。
“漱芳臨死前留了話,母妃之死是她親自動的手,因此她不得不逃離行宮,隱姓埋名多年,卻還是叫人發現了行蹤,紹夫人叫嫉妒衝昏了頭,聽了幾句挑撥,便成了‘借刀sha ren’的那把刀,”李昀苦笑著搖了搖頭,“漱芳說,她是聽了淑妃娘娘身邊的方嬤嬤的吩咐。”
陸毓衍的眸子倏然一緊。
哪怕之前就猜過,淑妃娘娘與齊妃娘娘的死有些關係,但這個名諱從李昀的口中冒出來,還是讓陸毓衍的心沉了一沉。
“殿下信嗎?”陸毓衍試探著問,“紹侍郎為人正直,且與娘娘相熟,但漱芳……”
漱芳說的是真話,那她就是個背主的不忠之人,若說的是假話,便是挑撥李昀與養母淑妃的關係,又離間了紹方庭夫婦。
這樣的一個人,她的話,能有幾句可以相信?
第二百零三章 疏離
李昀斂眉,嘆道:“我不信漱芳,卻也擔憂紹侍郎的處境。”
如若漱芳是被人滅了口,那紹方庭一樣危險。
永正二十五年,李昀不過十三歲,別說是插手guan chang,連在御書房裡,聖上問起對朝事、朝臣的看法時,也要斟酌再斟酌。
“紹侍郎原本有機會外放,”李昀道,“他選擇留下來。”
那年,吏部有一個六品主事瀆職,不僅是都察院上下瞪大眼睛瞧著,想再尋些事情出來,其餘各處,也想揪著個機會,塞些人手進吏部。
若紹方庭主動站出來,擔了個御下不嚴的罪過,吏部裡頭只怕是要拍手相送,感謝他一個人承擔風雨。
紹方庭為此降職左遷,離開京城。
只要他擺明了不會追查齊妃和漱芳的死,遠遠離京,沉寂幾年後再復起,背後之人都不會揪著他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