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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裡站著的都是衙門裡的人,再添一個烏孟叢,可對烏閔行來說,竟然是一個能信任的人都沒有了。
他如同站在了一個孤島上,腳下的潮水越來越洶湧,他卻無處可逃。
陸毓衍低頭看著他,道:“六月末,接連落雨,雷聲雨聲掩蓋了許多動靜,在那屋子東間的羅漢床上,你做了歹事,事後又把那少年推下了西牆下的井中……”
“不要說了!”烏閔行大叫起來,他雙手撐著地面,整個人抖成了篩子,“不要說了……是我,都是我……”
陸毓衍抿唇,抬眸看向謝箏,見謝箏一副五味雜陳的樣子看著他,他不禁唇角微微揚了起來。
謝箏當真心情複雜。
鎮江城裡那案子,遇害的少年身份不明,只猜到那宅子是聞氏所居,謝箏幾乎都要說服自己,把父親留下來的最後一樁案子暫且放下,莫要再大海撈針了。
只是,沒有想到,陸毓衍“坑蒙拐騙”的,把兇手給詐了出來。
在聞氏屋子裡,謝箏與聞氏到底說了些什麼,只有她們兩個才知道。
有沒有提及過鎮江宅子,也全憑陸毓衍的一張嘴。
若是平靜時,烏閔行未必會上鉤,偏偏他剛叫他老子坑了,對烏家上下都存了不信任,旁人說什麼,他都會多想。
一多想,就越發分辨不清了。
謝箏挑眉,什麼過目不忘的捕快,全是信口雌黃,正好騙烏閔行。
烏閔行痛哭流涕,結結巴巴說著他做過的惡事。
他偶遇了單姑娘,看中人家美貌,可單姑娘不理他,他得知單家住處,卻錯把單公子擄了。
烏閔行男女不忌,將錯就錯,成了歹事,至於單公子歸家之後是出了什麼狀況,他全然沒關心過,直到單家倒了,單老七流落街頭時,他才聽人說,那個大善人七老爺,家都敗了。
可這與他何干?單姑娘的馬車落入山崖,又不是他烏閔行推下去的,單家要死要活的,怪得了誰?
一轉頭,他就把單家事情忘在了腦後,就跟當日他害了單公子之後一樣。
聞氏在鎮江有宅子,這事兒是他前幾年曉得的。
這一年間,被烏孟叢管得緊,他想在舊都置宅子養心頭好是不行了的,便琢磨著養去鎮江。
兩地不遠,快馬加鞭,清晨出門,夜裡還能回到舊都,不用怕叫烏孟叢知道。
六月末時,烏閔行去鎮江看那宅子。
到底是空置了十幾年了,哪怕是隔一兩年有人打掃,依舊破敗,透著酸腐氣息。
烏閔行嫌棄極了,可想到這兒不用多花銀子,從花銷上都安全些,便想回頭來收拾收拾。
他在街口遇上了那位少年,那般精緻漂亮,有那麼一瞬,他甚至以為那是個姑娘家。
這種是合烏閔行心意了。
他佯裝問路,上前與少年搭話。
那少年笑容燦然,聲音清亮,說他也是外鄉人,是來鎮江尋親的。
烏閔行順著少年的話,亦是自稱尋親,又邀少年一道用晚飯,趁機下了蒙汗藥。
大雨磅礴,在那髒兮兮的,烏閔行嫌棄的院子裡,他把少年扔在了羅漢床上。
雨聲雷聲,漆黑的屋子裡只落下閃電的那一瞬亮如白晝,呼吸之間的酸腐味道竟然變得好聞起來,烏閔行太喜歡那樣的滋味了,三魂七魄都像是在顫抖、在起舞。
什麼千工拔步床,什麼鴛鴦錦被,都比不過這黑乎乎又滿是灰塵的羅漢床。
在少年隱約醒過來的過來,烏閔行把他丟下了井。
“為什麼?”韓德忍不住問了一聲,他簡直難以置信,眼前的少年怎麼能這般歹毒,已經得逞了,做什麼非要奪了人家性命?
烏閔行哼笑一聲,道:“總是要死的,與其跟單家那小子一樣,拖著病體苦熬數日,一臉病容毀了容貌,還不如漂漂亮亮去死。”
這是什麼歪理?
韓德一口氣憋在嗓子眼裡。
“漂漂亮亮死?”謝箏搖了搖頭,沉聲道,“他被發現的時候,已經過去四五天了,日頭高照,散發著臭味,鄰居尋著味道找到了他,你知道在水裡泡了五天之後,一個人會變成什麼樣子嗎?”
聽到臭味時,烏閔行的眉頭皺了起來,看著謝箏,一臉不悅。
謝箏又繼續道:“淹死的人,雙手雙腳向前,兩手自然拳曲,腹有水漲,井口小,他在水中掙扎時,會有擦傷和血汙,但他在水裡待了太久了,整個人都發脹了,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