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熱提示您:看後求收藏(奇妙書庫www.qmshu.tw),接著再看更方便。
心軟了。
晉氏說,這一切該結束了,趁著孩子還小,還什麼都不知道的時候,把所有的錯誤都終結了。
若讓他在這樣的環境里長大,他一定會變得跟毛沅、毛汛一樣,無論當孃的怎麼教,怎麼防,還是一步步地走向了輪迴。
當孃的還身處在這樣的輪迴裡,又怎麼能把孩子救出去?
廚娘答應了,依著晉氏的意思,尋了耗子藥來,就在祝氏行刑的這一日,一股腦兒全倒在了肉粥裡。
這一切,她想告訴荷氏,可她除了哭,無能為力。
荷氏癱坐在地上,她看都沒有看那四個男人一眼,她只是痛苦地看著晉氏和陶氏,反反覆覆問著為什麼……
這樣的畫面,謝箏堵得厲害,便先出了屋子,站在廡廊下,深吸了一口氣。
案子也算清楚。
那六具屍身,蓋著白布被抬了出來。
廚娘跟在後頭,隨著衙役往衙門裡去。
荷氏的哭聲低沉卻清晰,許久沒有消去。
謝箏也回了衙門,去大牢裡看了祝氏。
祝氏依舊靠著牆壁坐著,見謝箏來了,她撲到了木欄上,道:“怎麼樣?”
謝箏沉著聲,一一說了。
祝氏難以置信地搖著頭,抓著木欄的雙手指節都泛了白:“都死了?死了?為什麼!”
撕心裂肺一樣的哭聲。
謝箏垂著眸子看她,這麼些日子以來,似乎是頭一回,謝箏在祝氏的臉上看到了如此激烈的情緒。
“連最後的一點念想都不留給我嗎?”祝氏的腦袋一下又一下撞著木欄。
謝箏微怔,再細細想了想祝氏的話,突然之間,有些明白所謂的念想是什麼了。
對錯,善惡,一瞬間,腦海裡閃過無數的念頭,可謝箏終是一個字都沒有與祝氏說。
誰也不是祝氏自己,誰也不能說,在每一條路上,都沒有踏錯過一步。
祝氏哭了許久,啞聲道:“嫂嫂呢?”
“她們母子都沒事……”謝箏道。
祝氏抬起頭來,她的額頭上是紅色的木欄印子,眼睛裡全是淚水,唇角卻帶了淺淺的笑容:“這樣啊,那就只剩下他們兩個人了……”
說完這句話,祝氏緩緩地爬回了草堆上,依舊靠著牆,道:“我呢?明日還是後日?”
“許是明日。”謝箏答道。
祝氏笑容更深了,頷首道:“挺好的。”
毛家還有最後的血脈留下來,十年後,二十年後,又有誰能說,會是什麼樣子?
祝氏笑得很開心,這是她最後的、最後的念想了。
第二天,去刑場的路上,祝氏聽見了百姓們議論著毛家的慘案。
什麼廚娘害人,什麼風水不好,無論那些人怎麼說,都沒有人說到點子上。
人性之惡,除了身在其中之人,誰還能明白呢?
第一百九十五章 試探
陳如師的調令下來了。
相較於應天府上下其他官員的詫異和觀望,陳如師對此倒是相當坦然。
或者說,他舒坦多了。
這些時日懸在腦袋上的那把大劍落了下來,沒有把腦袋一劈兩半,而是擦著耳根子過去,只冒了點兒血絲,這簡直太讓人歡欣鼓舞了。
不用再日夜不安,也不用手忙腳亂地自救止血。
左遷的去處雖是個旮沓窩,但也是比他預想得好得多的旮沓窩了。
陳如師大手一揮,也不要底下人擺什麼送行的酒宴,帶著老早就收拾好了的行囊,啟程赴任。
當塗縣驛館裡,謝箏也在收拾行囊。
太平府的事情差不多了,他們一行也該啟程回京覆命。
回京的路,走得急切。
已然是初冬了,也不知道何時會落初雪。
離京城越近,官道上的車馬也越多,有動身回鄉過年的,也有親戚們送年禮的。
進城的那天下午,天色陰沉,眼瞅著似要落雪了。
謝箏隨著陸毓衍去了陸家,雖說謝家的案子反過來了,但李三道是被滅口的,長安公主府與這幾樁案子的關係,也沒有梳理明白,以後的路要如何走,謝箏還要聽一聽陸培元的想法。
陸培元在guan chang上摸爬滾打了這麼些年,眼界見識上,就不是她和陸毓衍兩個後輩能比肩的。
陸毓衍前頭的院子裡,已經擺了炭盆了。
謝箏推門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