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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三道是被逼著寫的。”謝箏擰眉,道。
“你要是李三道,被逼著寫下這封遺書,你會做什麼,或者說,你不會做什麼?”陳如師笑著問道。
謝箏垂眸,從頭到尾把事情理了一遍。
花翹說過,李三道是在陸毓衍到應天之後就盯著他了,猜測他身邊的姑娘是謝箏。
也就是說,在陸毓衍定下巡按應天、鎮江之前,李三道恐怕沒有關心過陸毓衍的舉動,他懷疑謝箏未死,也是在這幾天之間。
放火的衛宣已經死了,在此之前,李三道也以為謝箏死了,那買通他的背後之人,只怕更不曉得謝箏還活著。
這幾日間,李三道看出了端倪,他想自保,也想彌補錯誤,想先下手為強,但以他的心性,恐怕不會去幕後之人那裡報信。
畢竟,銀子已經收了,時隔幾個月,去告訴人家事情辦砸了,這不是自尋死路嗎?
陸毓衍設計,誣了李三道。
跟著陸毓衍的人手肯定回報了,李三道知道事情敗露,他會選擇逃,而絕不是以死謝罪。
只可惜,李三道妻兒一個都沒走成。
幕後之人選擇棄車保帥,自知脫身無望的李三道被逼著寫遺書。
他不會做的,是吐露謝箏還活著的事實。
滅門之仇,李三道可不會以德報怨,他會閉緊嘴巴。
只看謝箏神色,陳如師就曉得她想明白了。
他轉著眼珠子笑了笑,道:“去鎮江城,也許能找到真兇的線索,也許什麼都找不到。
我能告訴你的,就是不要讓自己站在明處。
有線索就順著線索查,沒有線索,他們不知道你活著,就會放鬆警惕。
真相與後宮有關,外頭的人再查,也是霧裡看花。”
這個建議,倒是很有陳如師的風範。
陳如師為人做事就是如此,看得比誰都清楚,表面上又比誰都糊塗,只站在一旁,冷眼看著,不站到最前頭去。
謝箏不置可否,只是彎著眼睛笑了笑:“多謝陳大人提點。”
陳如師端著茶,突然就有些喝不進去了。
雖然,的確是他說的,他若是賣個好,就樂呵呵接著,莫要說穿了。
可謝箏真的樂呵呵接了,陳如師又覺得不是那麼個滋味。
他的目光在陸毓衍和謝箏身上來回轉了轉,這兩個年輕人吶,都是坑人的主,突然不坑他了,他反倒是得慌。
陳如師一把按住了茶盞,氣悶極了。
這才幾日,他莫非就已經被坑習慣了?
這日子可真是太難過了。
清了清嗓子,陳如師道:“馬車都安排妥當了,這就出發去鎮江,估摸著能在天黑前進城。陸巡按,我們可是說好了的。”
陸毓衍笑容淡淡:“陳大人的烏紗帽丟不了,至於這官服胸前的補子是孔雀、雲雁,還是黃鸝、鵪鶉,我就說不好了。”
陳如師一怔,復又笑了,被氣笑的。
笑過了,想到金仁生和李三道那些烏七八糟的事情,又無奈地嘆了一聲氣。
罷了,攤上這兩個蠢貨,降職就降職吧,總比收拾東西滾回老家強些。
再說了,他要是沒半點起伏,在旁人眼裡,大抵會以為他給了陸家多大的好處,才讓陸培元和陸毓衍保住了他的應天知府。
陳如師平順慣了,從不摻合黨派之爭,更不願意繼續渾水。
陸家看起來是要把謝慕錦的死追查到底了,他可不想一併被牽連。
“也罷,”陳如師想透徹了,道,“我就盼著陸巡按官途錦繡,到時候一切水落石出,陸巡按還能記得我在某個旮沓窩裡當芝麻官,順手提我一把。”
陸毓衍笑意濃了。
這個陳如師,果真是個有意思的。
陳如師起身,先一步離開。
謝箏低聲與陸毓衍道:“他這回吃虧吃大了。”
陸毓衍拍了拍謝箏的手,笑道:“他沒得選。”
一邊牽連了後宮,一邊牽扯著陸家這種舊都世家,陳如師若是沒有把柄在陸毓衍手上,還能不偏不倚混日子,可偏偏,他自己都被連累下了水,自然要挑一個最穩當的路子走。
況且,陳如師最怕的是丟了烏紗帽,徹底遠離官場,那會讓他永無翻身之日。
只要還在做官,哪怕是個芝麻官,便是陸家不拉扯他,以他的能耐本事,一樣能一步步再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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