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秘的,只知道是姓安,夫家姓甚名誰,她們誰也不曉得。
倒不是沒有問過,主家發了回脾氣,後來就誰都不敢問了。
便是來接回去的時候,也沒有說過去向。
不過,依她看,有這麼重的規矩,只怕不是京城就是舊都出身了,一般的人家,哪裡會有那麼多講究的?
而且,那主家怪嘞。
銀子很多,搬到鎮江時帶來的幾個大箱籠全部都沒開啟過,衣裳、首飾,都是到了鎮江之後新做的,屋裡的擺設也全是新買的。
咱們鎮江城的東西,哪裡能入得了富貴人的眼?
後來好些東西都是讓去舊都採買的,這才算合了那主家的心意了。”
謝箏聽罷,略一沉思,道:“那位大娘子也搬走了嗎?”
“前幾年過世了,她兄嫂覺得晦氣,搬了家。”張老嫗嘆了口氣。
謝箏又問:“主家的規矩到底怎麼樣的,她跟媽媽說過嗎?”
“有說過的,”張老嫗嘆了口氣,“就是十多年了,我這把年紀,一時半會兒還真什麼都不記得。”
張老嫗皺著一張臉想了許久,站起身來,道:“說是站要這麼站。”
她往邊上走了兩步,拘謹得站直了,不曉得是她學得不地道,還是年數久了,記岔了些,謝箏看在眼裡,只覺得這動作別扭得厲害。
再多的,張老嫗也說不上來了。
謝箏道了謝,又塞了幾個銅板給她,讓趙捕頭送她回去。
書房裡,陸毓衍坐在羅漢床上,翻看著案卷。
謝箏進去,一眼就瞧見他緊緊皺起的眉頭,不由問道:“怎麼了?”
陸毓衍朝她招了招手,指著几子上厚厚的案卷道:“李三道查案,比陳如師還省力氣。”
謝箏失笑。
陳如師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心裡也比誰都明白,李三道遠遠比不得。
“最初時還好些,恐怕是眼饞這鎮江知府的缺兒,表面上總算平平整整的,等朝廷定了唐硯的知府位子,李三道不能升官了,後頭的案子都拖拖拉拉,稀裡糊塗的,唐硯初來乍到,接到手裡時,只怕臉都黑透了。”陸毓衍搖了搖頭,“我猜唐硯那兒,還堆著不少沒辦完的案子。”
謝箏替陸毓衍準備了紙墨。
墨香濃郁,陸毓衍將案卷上看出來的問題一條條列出來。
謝箏等他寫完了,才與他說張老嫗的話。
“舊都、京城出身?若那位安婦人當真是安廣財的妹妹,那她祖籍蜀中,她的夫家是舊都、京城人士吧。”陸毓衍沉思一番,復又搖了搖頭,“安廣財是個很普通的藥材商人,他的妹妹若嫁到舊都、京城,會嫁給官宦人家嗎?”
謝箏一怔,細細品了陸毓衍的話,也明白了他的意思。
即便那安婦人高嫁入官家,若不是世家望族,哪裡來得沉重的規矩?
普通小官人家,不講究那一套。
可若是高門大戶,安婦人的出身不足以為妻,可若是妾室,她離家之時,怎麼會有那麼多的銀子?
安廣財做藥材生意,也沒有沉甸甸的銀子能給到妹妹手中。
再退一步,安婦人是名門的妾室,與嫡妻不合,可她當時都四十多了,哪家嫡妻會吃飽了撐著,把四十多歲的妾室趕出門,還讓男人掏出大量的銀子把人養在外頭?
若是十幾歲的,眼裡容不下,還勉強說得過去。
謝箏擰眉,道:“那她哪裡來的銀子,哪裡來的規矩?”
陸毓衍的指間點著桌面,道:“還有一種婦人,重規矩,有銀子。”
謝箏想了想,靈光一閃,道:“各府裡的教養嬤嬤?”
公候伯府、簪纓世家,後院裡都有不少老嬤嬤們,多年伺候主子,規矩自然不會差,又極為體面,逢年過節的賞銀也豐厚,能給自個兒存不少的養老銀子。
可那些嬤嬤們,一般會在府裡伺候到年老,四十幾歲就出府的,倒是少見。
在鎮江住了一年多,又叫馬車接了回去,也不曉得是接回了主家,還是去了何處。
哪怕是有這麼一個猜測,但也無法細細查訪,舊都、京城多少世家,想尋一個快二十年前離開的老嬤嬤,談何容易?
少年的身份沒有線索,院子主家的來歷也不清不楚的,這案子彷彿是進入了死衚衕裡,想使勁兒都使不出來。
謝箏嘆息。
也是,若是個容易的案子,父親在時就該有進展了,也不會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