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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陽西下,淡淡的餘暉撒滿了大地。
整座肅殺威嚴的灞上軍營都籠罩在黃昏的別樣美景之中。
“哈哈...小郎君說的極是!”離著火頭營不遠的一處空地上,圍坐著不下數百名剛下操不久計程車兵。中間架著的一口大鍋,內裡不斷的飄散出一股股濃濃的肉香。其中一個身材瘦小,卻是王公打扮的孩童,毫不拘束的坐在人群堆裡,手裡還拿著一塊肉骨頭,時不時啃上兩口。他不是別人,正是劉義真。
只見劉義真用拿著肉骨頭的手,不斷的指點著邊上一個十五六歲的新兵蛋子,嘴裡含糊不清的說道:“狗蛋,聽說你這幾天晚上做夢一直在喊桂花。”
“哈哈哈...”周遭計程車卒又是一陣大笑。
被稱作狗蛋的新兵臉皮有點兒薄,還有些稚嫩的臉,尷尬的唰一下紅的跟猴屁股似得。嘴裡死硬的喊道:“哪有...哪有。”
“哈哈...”周圍計程車卒見到狗蛋兒的囧樣又是一陣大笑。
劉義真順手抹了把嘴上的油漬,繼續調侃道:“想女人就想女人唄,啥不敢承認的。你問問在場的大老爺們兒,誰不想的。要不這樣,等打拂拂兒的時候,你小子要是能多砍幾個拂拂兒大軍的頭來,老子親自去給你提親去。讓你小子做夢都想女人。”
“真的,小郎君你可是桂陽公,說話不能當放屁的!”那狗蛋一聽,刷一下子就跳將起來,指著劉義真道。他心裡那個美啊,想著劉義真去幫自己像桂花家提親的景象,那多風光,到時候十里八鄉的鄉親們不得羨慕死。
“老子一眼九鼎!”劉義真看著狗蛋興奮的樣子也是樂了。
轉過頭不理會一旁高興得蹦來跳去的狗蛋,劉義真把啃光的骨頭朝著盛放垃圾的竹簍裡一扔,繼續道:“剛才是誰打賭輸了,趕緊自覺的把婆娘寄來的家書念出來聽聽。要不識字,我來代勞。”
“虎牙子,虎牙子...”圍坐計程車卒們起鬨道。
就見得一個長相憨厚,有些扭扭咧咧的青年士兵站起了身,從胸前摸出一封書信,憨笑著不好意思的撓著頭。
唰一下,邊上一個士兵乘虎牙子不備,眼疾手快的一下便將書信搶到了手中,三兩下拆開便讀到:“牙子,娘子這廂有禮啦!哎喲喂,這還寫的文縐縐的。”那士兵念著還不忘點評兩句,聽得底下計程車卒又是一陣鬨笑。
沒有理會鬨笑的眾人,那士兵接著念道:“從你...離開家已經有二月有餘了,我是日思夜想。咱們的娃兒就要出生了。阿耶已經給咱們的娃娃取好了名字,要是女娃就叫幼娘,男娃兒就叫李三娃。阿耶說了,讓你在外面好好打仗,不要給他老人家丟臉。咱們家雖然只是莊戶人家,可也懂得忠君愛國。阿耶還說了,讓你打仗的時候要小心些,咱們一家人都在家等你回來了。還有啊,那個隔壁村劉老頭的兒媳婦生了個女娃,說要是咱們家生的是男娃就給我們家做婆娘。俺和耶,姨商量了下還是等你回來再打算好。牙子啊,今天就寫到這,俺還有很多私房話了,就等你回來在說。打完仗一定要回來啊!”
“嗚...嗚!”虎牙子這個五大三粗的漢子當場就哭出了聲。劉義真聽著這封樸實無華的家書也是心中感慨不已,字裡行間沒有多少花哨,都是實實在在一戶普通百姓家的瑣碎事,可就是這些零零碎碎的事情才把一個家緊緊的黏在一起。
而那唸完書信計程車兵眼眶也是紅了起來,圍著計程車卒也是一個個低下了頭,剛才還輕鬆愉快的氣氛,一下子變得沉悶起來。
坐在地上的劉義真,看著身邊這些面露鄉愁,即是兒子,又是丈夫的漢子們,緩緩站起身。走到還拿著書信計程車兵身邊,接過那封有些粗糙的書信,拍了拍虎牙子,示意二人座下。
良久才輕聲問道:“你們都想家不?”
底下計程車卒們都有些傷感的抬起頭,望著這位這幾天沒有一點兒架子,和他們吹牛罵孃的桂陽公。說實在的,他們從來沒有想過高高在上的太尉的兒子,某一天會和他們這些五大三粗的漢子廝混在一塊兒,一起吃肉,一起喝酒。可就是那麼一位只有十二歲的幼童,每每和他們吹牛的時候都會讓他們產生共鳴。他的每一句話不經意間都會觸碰到他們的心裡最柔軟的地方。只要小小的桂陽公來到他們身邊,他們就會不自覺的圍在他的周圍,就是想聽他說說話,就是想和他聊聊天,發發牢騷,敘敘家常。
望著底下一個個眼神中滿是對家的盼望的漢子們,劉義真內心也是一陣的波動,讓他不由自主的想起了今生和前世的父親,好不容易壓住內心的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