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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起來有些嚇人。他重重的喘息了兩下重複道:“恨我?”
林菀冷漠的答:“是。”
陳勁眼裡的迷離之色霧一般散去,眯了眯眼睛,低沉且清晰的追問:“不僅恨,你還怕我是不是?去了一趟王家回來又把我當仇人了,一巴掌把我打回解放前了是不是?”
林菀垂著眼皮不做聲。
陳勁眼神瞬間變得陰鷙,冷笑了一下說:“反正我在你心裡也翻不了身了,乾脆也用不著遵守約定了。”
林菀聽到這句話呼吸一停,不敢置信的瞪著他,眼裡浮出強烈的憤怒,還有明顯的委屈,想要回擊卻找不出合適的言辭,習慣性的想咬嘴唇卻因疼痛而作罷。
兩人沉默的對視,狹小的空間裡暗流湧動,彷彿下一秒什麼都有可能發生。過了足足一分鐘陳勁才往後退了半步,開口時聲音低啞:“你放心,這一次,我說到做到。”
他說完再次朝林菀伸手,卻是幫她把衣襟攏好,仔細的扣好每一顆小小薄薄的貝殼紐扣,林菀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胸脯起伏的動作再勾起他的邪念。陳勁扣好之後又捋了捋她剛才掙扎時散落的碎髮,露出白皙圓潤的耳朵。
她的頭髮已經到肩膀了,沒有刻意的修飾,髮梢自然的捲曲,顯得整個人柔柔的,純純的,還有點兒小俏皮,是任何一個男人都想染指甚至收藏的那種女人,或者說女孩子。可只有他才知道她有多麼倔強,多麼的,不容易得到。
陳勁的視線在林菀臉上滯留了一瞬,低低嘆了口氣說:“好了,走吧。”轉身去按電梯按鈕,短暫的沉默的等待之後,出去時仍沒忘記拉起她的手。
走了沒兩步,林菀指著電梯的方向期期艾艾的開口:“那個,攝像頭……”
陳勁板著臉皺了皺眉,生硬的說:“我會讓人處理。”
進了公寓大門後,陳勁徑直去書房,出來時手裡拿了兩個檔案袋,看到林菀還杵在門口他手裡紙袋朝沙發指了指說:“過來坐著說。”
林菀依言走過去坐下,見他把紙袋上的繩套扯開,從裡面抽出一份檔案遞過來,“你看看吧。”
她心裡開始突突的跳,這就是那份神秘的萬能的的檔案?害得他們無法為王瀟討回公道讓她蒙受各種屈辱的始作俑者?沉痛不堪的往事如潮水一般向她襲來,瞬間就將她淹沒……她手指顫抖著接過,大致的掃了一遍封皮上的文字,分別是事故調查報告和處罰決定,下面標註的時間已經很久遠,她翻開後一眼就看到王瀟父親的名字,掠過一行行印刷體和褪了色的手寫體,右下角還有一個淡紅色的指印……
陳勁耐心的等她一頁頁的翻閱,待她翻完最後一頁合上檔案時,他伸過手淡淡的問:“看完了?沒問題吧?”
林菀還在百感交集中,恍惚的點頭應承,把東西交還給他,卻在看到他接下來的動作時驚訝的睜大眼睛。只見他掏出打火機,咔的一聲輕響,燃起一簇火苗,湊近左手執著的那兩份檔案……
她立即驚撥出聲,“這樣行嗎?”
陳勁撩起眼皮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的說:“有什麼不行的?”手上動作毫不遲疑,火焰迅速的吞掉了紙張的三分之一。
林菀想說,這是犯法的,可是那句話衝出口之前還是被她生生嚥了回去,從開始到現在他做的哪一件事是合法合情合理的?
陳勁面無表情的看著手裡燃燒的紙,又彷彿是透過它們看到了別的東西,自言自語道:“只有這樣才能斷了我的後路……”他說著抬頭瞥了林菀一眼,苦笑了下說:“免得我後悔。”
話音落下的同時,那火舌也蔓延到他手裡攥著的最後一角,他鬆了手,讓那一截紙灰落下去。林菀卻被他那一眼看得莫名心慌,再看向茶几上灰白的一小堆灰燼,彷彿看到了那些罪惡和屈辱也在這一刻被燒盡,被埋葬,被風乾,當然,還有他們之間的關係。
陳勁拍拍手,波瀾不興的說:“都是些陳年舊案人也黃土埋半截了,估計除了我沒誰會關注這個了。”
一時無言,兩人的視線都落到紙灰上,似乎正在進行著某種儀式。沉默了一會兒陳勁叫了聲:“林菀。”
他有好久沒叫過她的全名了,林菀感覺到陌生的同時竟生出了一種奇怪的感覺,抬頭看向他,只聽他一字一句清晰的說:“你自由了。”
林菀曾經無比強烈的嚮往著自由,強烈到時間因此顯得格外漫長,可是當她聽到囚禁自己的男人親口說出了這兩個字,卻沒有預料中的喜悅,只有如釋重負,還有些許疲憊,剛才那奇怪的感覺隱隱的開始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