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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時分,天空陰沉,山風徐徐。
陵園裡,營長毫無形象的坐在地上,拿起一包煙抽出三根叼在嘴裡,摸出打火機點上,深吸一口,然後將三根菸整齊的擺放在灰狼的碑前,沉聲說道:“兄弟,來,喝幾口,老窖,你的最愛。”
說著,營長將一瓶白酒開啟,往地上倒了大半,然後猛灌一口,任憑辛辣的液體流入食道,長出一口氣後繼續說道:“你的心願阿正帶過來了,可我們做不到,對不起你們,哥哥給你賠罪來了。”
旁邊,楊正靜靜的看著墓碑出神,心緒紛亂,也開啟一瓶酒灑下一些,猛灌了幾口,眼睛一紅,沉聲說道:“幾位哥哥,兄弟我無能為力,對不住了。”
兩人自顧自的喝著酒,想著心事,山風徐徐,卻無法帶著兩人的煩心。
好一會兒,營長將酒瓶一方,看向楊正沉聲說道:“阿正,當著野狼小隊的兄弟們面,有些話我想跟你聊聊。”
“你說。”楊正應道。
“我知道你傷心,但野狼他們不會怪你,希望你放下。”營長沉聲說道。
“放下?”楊正痛苦地說道:“如果不是我,他們不會有事,怎麼放得下?”
營長深深的看著楊正,想了想,繼續說道:“每個軍人都有自己的堅守,他們是為了國家而戰,並不是為了你,能戰死在沙場,是榮譽,也是每一個軍人渴望的事,偵察營全體上下無不以此為榮。”
“可要不是我能力不夠,他們不會吸收。”楊正痛聲說道。
“那就讓自己變強。”營長忽然提高聲音呵斥道:“看看你,活著自責中只會讓事情變得更糟,野狼他們絕不希望看到你這樣,如果你是個男人,就應該堅強起來,去訓練,去變強,將來有一天上了戰場,多殺敵人,把他們這份也殺了。”
“我?”楊正語塞,沉思起來。
“他們犧牲了,但活著的人還得繼續,活著有時候比死更痛苦,因為你不僅僅為自己活,你還得為他們活,這不是你一個人要面對的問題,而是每一個軍人都要面對的問題,偵察營每個人都經歷過你這樣的事,難道大家都自暴自棄?不,真正的軍人應該學會面對死亡,面對使命,勇於擔當。”營長沉聲開解道。
“營長,我明白了,可我不應該把他們丟在山裡,我應該把他們都完整的帶回來,入土為安啊。”楊正說著,一行熱淚滾落下來。
“你已經做的很好了。”營長沉聲說道,見楊正傷心欲絕,臉上滿是愧疚,不由大聲喝道:“你看著我。”
楊正一愣,看向營長,營長指著西邊森林繼續說道:“看到那片森林了嗎?那裡是邊境,我偵察營自成立至今,已經有一百三十五人犧牲在那片森林裡,這裡有一百三十五個墳墓,但你知道有多少都是空的嗎?”
“啊?”楊正大驚,定定的看著營長。
“有八十九個,八十九名兄弟永遠的躺在那片森林,有的什麼都找不到了,有的被野獸吃的只剩下一堆白骨,你能將大家火化,死後不至於便野獸吃掉,還能帶著骨灰回來已經很不錯了,他們只會感激你。”營長沉聲說道。
“啊?”楊正還真不知道這事,大驚,不知道說什麼好。
“軍人戰死沙場,這是使命,也是宿命,我們不怕死,就算埋骨他鄉又如何?因為我們是軍人,我們要是退縮了,誰來保護這個國家?軍人征戰,代代相傳,只因為我們所有人都懂得為什麼而戰,是國家,不是為你。”營長沉聲說道。
楊正有些明悟,一種感動的情緒湧上心頭。
“你為什麼而戰?”營長沉聲問道。
“我為什麼而戰?”楊正詫異地說道,還真沒想過這個問題,一開始是為了復仇,現在呢?為了收穫身邊兄弟們的生命嗎?還是為了什麼?楊正有些迷茫了。
營長看出了楊正的迷茫,指著周圍所有墳墓沉聲說道:“這裡所有犧牲的兄弟都知道為什麼而戰,所以他們無怨無悔,你好好想想,自己到底為什麼而戰?如果不清楚這點,我建議你退伍回家,一個不知道為什麼而戰,沒有信仰的人,是不適合戰場的,不如早點回去。”
“營長,我?”楊正悲痛地喊道,卻發現說不出什麼話來。
“你的情況我知道,讓你為國家而戰有些說不通,畢竟你才來國內不久,但你必須找到自己的信仰,不管是為了保護這個國家,還是為了身邊的人,如果搞不清楚,你就回去吧。”營長沉聲說道。
“我明白了。”楊正感激地說道。
“明白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