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忘掉,幸虧平時功課做的足,基本功紮實,勉強滑了過去,不然真的要出差錯,那就徹底完了。但是這樣的發揮實在不理想,評委們的表情也很淡然,恐怕進入下一輪都有難度。
出了賽場我覺得很灰心,想著近百號人的樂團每日汗流浹背的陪著我合樂,黃老師那麼大的年歲陪著我討論細節,還專門為我做了新曲,心裡沮喪得無以復加。看見門前的大理石柱子,真想狠狠的一頭撞上去。
人群散盡後,我走向遠處的地鐵入口,過馬路時險些被車撞了,幸虧司機開得慢,還是糟了頓白眼兒,還好是位女士駕著車,如果是男士,恐怕就要聽到難聽的話了。我坐在路邊的花壇上,想緩和一下,感覺有個人走過來,然後坐在了身邊,我看過去,是賀佳。他擔心的看著我,說:“你這個樣子,我怎麼能放心的回去?”
他怎麼在這裡?
他彷彿看出了我的疑問,說:“我一直在外面等,想看看你比得怎麼樣?看來不太好。”
“何止是不好,恐怕連下一輪都進不去了……”我把臉埋進支在腿上的手裡,倍覺黯淡。這就是我準備了將近半年,專門從學校請了長假,不管自己手裡的學生,不管同事的辛苦,野心勃勃、信心百倍要參加的比賽!
信心的建立要許多年,垮塌卻是瞬間的事。
“結果還沒出來,或許還有希望。我陪你換換心情吧,要不要去別的地方逛逛,大觀園去過嗎,還是去北海,你想去哪兒?”賀佳溫柔的聲音更讓我難過,他為了支援我,還專門從這裡買了房子……
“回賓館。”說著我直起身。我哪兒也不想去,只想一個人什麼也不幹,什麼也不說,什麼也不想,沒有人打擾的靜靜的待著。
“小雨,回去吧,住賓館休息不好、吃不好、又不安全,你一個人在這裡,我不放心。就算你還生我的氣,也不能這麼慪氣。”賀佳的聲音前所未有的沒有底氣。
“不必了,如果我進不了下一輪,北京也不用待了。”語氣有點兒狠,帶著不甘。
賀佳笑了:“總算有點生氣了!”好像終於放心了似的。
“你什麼時候走?”我問。
他頓了頓:“一會兒的飛機。實在沒辦法,脫不開身。”
是呀,他總是很忙的,能抽出一天的時間千里迢迢追到北京來看我,還要怎麼樣呢?
他不再說話,只是陪著我坐著,感受著北京的秋天。
“唉,你倆坐這兒喝西北風呢?”是魏然,他正站在不遠處的便道上,皺著眉看著我和賀佳,然後走了過來,衝我說:“你怎麼搞的,那點兒成績剛剛過線,下一輪你再這樣就槍斃了!”
我瞪大眼睛看著魏然:“什麼意思?我過了?”
“嗯,成績還沒公佈,託人問的,進入下一輪的人裡你現在排名倒數第八,挺吉利的數。其實也不錯了,就你那發揮,還能晉級,證明前途光明。”說著衝我眨了眨眼睛。
我立時就興奮了,暗自攥著拳,自己都覺得眼睛發亮:下一輪!不會再這樣了!
魏然看著我,又看看賀佳,懶洋洋的笑了:“走吧,請你們吃飯。”
“不了,我要走了,你們去吧。”賀佳的語氣淡淡的。
我下意識的側頭看他,他也正看著我,臉上是平靜的微笑,似乎有些淡漠。
“我得走了,再不走,飛機就飛了。”他看著遼遠的天空說著,說完,利落的站起來,跟魏然微笑的握握手,然後深深的看了我一眼:“再見。”轉身上了那輛等候已久的車,毫不留戀的走了,背影很瀟灑。
我怔怔的看著遠去的車影,居然想哭,他怎麼就這麼走了……
“你怎麼也變成一個俗女了?捨不得就直說嘛,等人走了又後悔。”魏然的聲音在我身後響起。
“我本來就是很俗。”我黯然的說。
“你以前不這樣,很痛快,不嬌柔、不造作。”魏然說著,坐在了我身邊,那是剛才賀佳做過的地方,一副要長談的架勢:“想不想跟我說說心裡話?”
我被他逗笑了:“你怎麼變成知音姐姐了?”
“這可是我的長項。”他得意的看著我說。
我垂頭看腳下的落葉:“魏然,這個世界沒有永恆的東西,愛情也一樣,過了保鮮期,就只能等著腐敗了。你說梁山伯和祝英臺,他們之間真的會有愛情嗎?如果真的結了婚,兩個身份、家庭、地位有著那麼大差距的人,最終還是會變得彼此厭棄,不如在彼此相愛的時候分開,還能保留一份美好的回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