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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盤根錯結,相關的太多,獨獨無關風月,而他,更是處在權勢核心的人,人們都拿著放大鏡審視著他,他是現實中的人,終是做不到摒棄現實,如此,他結婚了,她離開了,再回來的時候,她也要結婚了。
夢做到這裡,便斷了,他努力地昏迷著,不想醒來,他迫切地想將這個夢做完,看看結局,她的,他的,抑或是他們的。
這樣渴望著,他又昏迷了好長一段時間,夢卻不見了,只餘下一片惱人的空白。
醒來的時候,第一感受,是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兒,再然後,意識漸漸清明,他以為會看到上一秒還停留在他腦海的女孩兒。
“爸,婉菲。”他淡淡地打了招呼,只覺睡了很久,下意識地想要起身,小腹一陣抽痛,渾身無力。
顧景天和王婉菲都站起身來,王婉菲小心地將他按回床第,顧景天在一旁望著,眼角的皺紋深淺不一。
“你昏迷了兩天兩夜。”王婉菲輕聲說著,嗓子有些啞。
他掃了一眼四周,到處堆滿了花籃水果,心裡卻在想,其中一籃果或是某束花,會不會是她送的。
他又看了一眼父親,老眼紅腫,蹙了蹙眉,不忍道,“爸,您回去休息吧,我感覺精神了許多,再過兩天,鐵定能出院。”
王婉菲也跟著附和,“爸,這兒有我照料著,您安心回去吧。”
顧景天背過身去,不免老淚縱橫,想當年,戰場上面臨馬革裹屍的時候,他也沒灑下半滴淚,他這個兒子,真真是活得太累,年紀輕輕落下這病根兒,倒是比他個七老八十的還不如。
小時候,給他錦衣玉食,也不見他笑過,長大了,賦予他萬人競逐的權勢,他也還是淡淡地,直至三年前,他以兒子的身份,第一次向他這個父親表露心跡,也是第一次,他從他口中,得知他想要的東西,竟然是那個寄養在顧家的孤女,顧小北。
天底下有哪個父親不想見兒子高興,他母親走得早,他雖然是個嚴苛的父親,卻時常想著,要把世間上最美好的事物,捧到他面前,可獨獨是顧小北,不行。
他年事已高,想來時日無多,他又生了這場病,心裡漸漸打定主意,等他好了,他也不想幹涉他那麼許多,兒孫自有兒孫福,隨他去吧。
幾天後的早晨,他打發了婉菲回去,精神漸漸好了,也沒用輪椅,緩步慢行至醫院的花園,花園很大,前方視野開闊,秋高氣爽,他踩著草坪中央的鵝卵石小徑,緩緩行進,這樣的感覺不錯,三十多年的人生,他不曾佇足停留,一直不斷地追逐著前方看不到盡頭的黑洞。
此刻,才真正鬆弛下來,也許是老天有意為之,要他停下腳步,看看周遭的一切,清風吹著,秋陽和煦,心腸也跟著溫暖起來。
幾個調皮的小孩兒追逐著掠過身側,稍微撞到小腹,重心不穩,身子不受控制地後仰。
“小心——”來人穿過他腋下,一手扶住他的腰,一手握住他的手放在肩上。
他板著臉,便縱容自己,全然依賴於她。
她扶著他東倒西歪,小臉也漲得通紅,吃力地仰起腦袋,悶悶道,“你可不可以使點力?”
他擰著眉,咕噥道,“沒良心,要你管。”
她啊了一聲兒,怔怔地望住他,半天反應不過來,眼前這個男人是在跟她撒嬌麼?活像吃不到葡萄的小孩兒,硬說葡萄酸。
“你的戒指呢?”他狀似輕描淡寫地問,當然沒放過她指上的細節。
“噢。”她發現自己居然口舌笨了,不知道說什麼好。
他撇掉她的手,由她身上抽離,朝反方向走去。
她追上去,急道:“你怎麼了嘛,醫生說,你的胃不能生氣的。”
他突然定住腳步,她稍微撞上他,又連忙退回,他轉過身體,居高臨下地看著她,“我的胃沒生氣,是我的人很生氣。”
他從來也沒這樣無理取鬧過,她有些無所適從,進而口不擇言,“我怕你看著那個——戒指受到刺激,就暫時收起來了。”
很好,他已經受刺激了,“不準再戴回去。”他壓著小腹,作痛苦狀。
她也不知道這個男人是真是假,但是她很怕他再在她面前倒下,那樣深刻的窒息,一次就夠了,所以她很沒骨氣地迎上去,又扶起他,“您息怒,我不戴了。”
“真的?”男人作挑眉狀,似乎掩不住嘴角的輕微抽動。
“煮的。”她含糊地咕噥了一句。
她摻著他,像是摻著她的世界,沿著小路慢慢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