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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她,就那樣莫名其妙,變成了家教老師以為的天才。
天才,百分之一的天賦加上百分之九十九的努力。
很不錯,她似乎勉強符合這條定律。
兩個月,每天不足五個小時的睡眠,成就了她拉小提琴的水準——遠遠超過了她那個學琴學了快一年的妹妹。
然後,每月和妹妹去書房裡和繼父彙報成績時,常常,她是被捧上天的那個。而妹妹,藤谷紗未子,則是被繼父罵到臭頭的反面教材。
驕傲嗎?並不。
是天性使然還是從小的環境造就?
她擁有一雙嚴苛冷酷的眼睛。對人對事,往往,學會了現實。
繼父在妹妹面前對她的褒獎,短短的幾分鐘,她猛然清醒了,自己的機會,因何而來。
妹妹被罵時的憤恨眼神,看她時的不甘嘴角,還有身側那雙緊握的拳頭,她頓悟,原來她拉小提琴的機會,來自於她妹妹小提琴水平的裹足不前——有競爭才有進步,越是被寵壞慣壞的人,越是受不了被人比下去的屈 辱,尤其當那個人,還是她平時最不屑的人。
妹妹不喜歡她,甚至,鄙視她的存在。在她眼裡,或者,在這個家所有人眼裡,她只是一個厚顏的入侵者。白吃白喝白住。她母親的拖油瓶。
妹妹和她母親的關係不好也不壞。只是她母親單方面的討好,妹妹負責被動地去接受。
很好玩,明明她母親是她的,可是,她卻從未享受過一次她的溫言軟語。
不要鬧事,不要惹你爸爸他們不高興,沒事的話不要離開房間,不要找大家麻煩。
認真回憶,她母親,似乎對她說過的話,就只有這些警告。
陌生、涼薄。
好在,她慢慢懂得了適應,漸漸學會了麻木。
嫉妒,是很可怕的事情,特別,還是嬌嬌小姐的嫉妒。
繼父對她的讚揚讓她和她妹妹之間本就疏遠的關係日趨緊張。
妹妹將她當成了敵人,以為自己的父親,被她這個入侵者,分去了一半。
小姑娘太單純,看不到她父親表面下對她深藏的良苦用心。
不過,那些不過是個引子,並不是後來,她妹妹對著她全面宣戰,要和她勢不兩立的主要原因。
她從沒有想過有一天自己還會再見到那個拉小提琴的少年。
那一天,是怎樣開始的?
或者,只是莫名其妙。
莫名其妙地被人反鎖在女廁的隔間,莫名其妙地被人淋了一桶水。
入秋了,冰冷的水當頭澆下,溼了她薄薄的襯衫。
她驚愕,卻沒有想過要開口大聲呼救。
徒勞無功的事,她從來不會做。
幼兒園小朋友們喜歡玩的惡作劇,她不懂,為什麼在像冰帝這種貴族的初中裡也會流行?
咬著牙關,自力更生地從隔間爬出來,期間,她一直都在琢磨這個無聊問題。
她難以理解。
就像那次,她無意中聽見她妹妹纏著他的繼父,嚷著要當誰的後援會會長時的反應,是一樣的。
是她“與世隔絕”得太久了嗎?
她胡思亂想,不知道該不該慶幸,這裡距離冰帝的醫務室很近。
她記得有誰和她說過,醫務室那裡,有學校沒有發完的校服。
她不知道,那是繼父的未雨綢繆,還是他對那些惡行的刻意縱容。
像今天發生在她身上的事情,在冰帝,也許已經不止一次了吧?
她皺了皺眉,思忖間,她輕輕推開了醫務室的門。
門剛推開,她就後悔了。
醫務室裡圍著一群人。
那是一群男生,穿著惹眼的灰白運動服。
匆匆一眼,她知道,他們是網球部的人。
看到她推門的動靜,他們反射性地紛紛轉頭向她看去。
一時,她成了眾人關注的焦點。
太過陌生的經驗。
她顯得慌亂而無措。特別,又是此時此刻。
雖然沒怎麼照過鏡子,但是她清楚自己那時的樣子,很糗。
凌亂的頭髮,溼漉漉的水珠,被水浸溼後變成透明的白襯衫。
非常狼狽,也非常難堪。感覺好像赤 裸 裸地任人觀看,免費欣賞。
才15歲的她,還做不到佯裝鎮定、無動於衷。
於是,立即地,她尷尬,抓緊胸前的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