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強烈的視覺衝擊,刺激得我半天沒回過神來。
“你……”我全身被一種緊張情緒迅速佔據。
他低低地笑了,聲音很好聽,“你吐了,吐了我一身。”
看看周圍,是我的小窩。
看看自己,衣衫完好,腦門上敷了塊冷毛巾。
嘴巴里不再麻木,舌尖依稀有點甜絲絲的味道。
依常理推論,應該是他問了我的住址,我稀裡糊塗回答了,然後他送我回來。
之後他不幸被我吐了一身,所以他脫了T恤。
後來他看我醉得厲害,又幫我敷毛巾,餵我加了蜂蜜的溫水,讓我解酒後好受些。
“對不起。”險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臉“轟”地發燒。
“你醒了就好,我回去了。”他說話的神態很隨意,讓我慢慢放鬆了心情。
“嗯,你先穿件衣服。”我叫住他。
這大半夜的,在教師宿舍,有個裸露上身的男人從我房間走出去,如果被人看到,不知會在學校傳成什麼樣呢。
保險起見,無論如何我也得給他找件上衣。
搬過來時,刻意沒帶任何屬於維東的東西,除了那件尚未送出的生日禮物——我去錦江迪生Ascot Chang定做的白襯衫,寂寞地躺在衣櫥的隔層上。
遲疑了一下,我還是把它拿出來遞給他。
既然禮物沒送出,就還是我的,我想怎麼處置都可以。
第二章 刀如流雲,人如畫(3)
他有些意外,但還是大方地拆了包裝,試穿起來。
明明是依了維東去年的尺寸定做的,可穿在他身上,竟是出奇地合體。
輕柔絲滑的瑞士Alumo 200支雙紗埃及棉泛著清新的光澤,迎亮處隱現的精緻暗紋、特別挑選的純色貝殼紐、他隨意站立的挺拔身影、眼中靜謐的笑意、微敞的領口下健康的淺麥色……這個在黑夜中熠熠生輝的男子,如同一幅完美的油畫,讓我呼吸為之一滯。
一時間,我能想到的只有八個字——沉靜如水,優雅如豹。
“定做的?”
“是。
不過你穿很合適。”潛意識裡,我未必不想用這件正裝襯衫束縛素來不羈的維東,而此刻,我不得不承認,眼前的人,比維東更適合它。
我禮貌地送他到門口,他忽然又說:“不好意思,這原本是送你男朋友的吧?”
“他不會介意的。”對試探性的詢問,我本能地有所防範,“麻煩你送我回來,又弄髒了你的衣服,是我不好意思才對。”
不想和陌生人有太多交集,最終我沒有問他的姓名和聯絡方式。
後來我無意中開窗透氣,看到他邁著矯健的步伐,走出宿舍大院的大門,在上車的前一刻,轉頭望向我這邊。
我反射性地躲到層層窗簾後。
後來想想,又不免笑自己小家子氣。
我和他不過是萍水相逢,我又不是捨不得他離開,就算他看到我在窗前,也應該不會產生誤會的。
第三章 不可能的預言(1)
他拖長了聲音,戲謔地望定我,“不管你怎麼躲,上天註定,今天之內我們還會見面,而且不止一次。”
系裡有個同門的才子師弟,叫宋劍橋,眉清目秀的,因學生緣頗好且在晚報上開了個小專欄而心高氣傲。
他因是導師的兒子,自詡入門比我早,最愛叫我“小師妹”。
宋劍橋平時話不多,近來卻喜歡噓寒問暖,“小師妹,有黑眼圈呢,昨天沒睡好?”
我哼了一聲,“別叫我小師妹,你以為你是令狐沖,我是嶽靈珊?”
宋劍橋有種被看穿的尷尬,“我是想問你,今晚六點半逸夫樓報告廳有金庸的講座,你去不去?”
“不去,學生太多了。”自從做了輔導員,我多了“杜老師”的身份後,就不太好意思和學生們擠。
宋劍橋說:“我有兩張貴賓席的票,不用擠。”那時金庸對我有很大誘惑力,我本科時的畢業論文就是寫他的。
但我還是懶塌塌地提不起勁,面上卻故意伸出手笑說:“好啊,為了表示你的誠意,兩張票都給我,我就去。”
宋劍橋彷彿有點臉紅,把票塞給我轉身就走,“記得去。”
年紀不小的純情少男?我把玩著兩張票搖頭嘆息,這樣的生物是越來越罕見,我可不敢隨便招惹。
好友佳、媛、蘭,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