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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麼心急,要和我劃清界線?”維東漠然注視著前方。
我默然。只看到維東堅毅的唇角緊緊抿著,明媚的光線描繪出一個帥氣的輪廓,
比年少時多了分成熟穩重,少了分桀驁張揚。
曾經是朋友,曾經是兄妹,曾經是戀人,曾經是最熟悉的陌生人,而在那夜之
後,我已無法再定位彼此的關係。該恨他嗎?終究是我親口答應的交易!
維東也沉默了。
車內,狹小的空間,冷氣安靜地工作著。像此前數天一樣,我與他能說的話越來
越少。也許,我像飛鳥,他像魚,我可以遠遠欣賞他的種種優點,卻註定永不可能再
融人他的親密空間。
前方拐彎處,有十來個人搬著幾面寬大的落地鏡,在人行道上等著過馬路。正午
白花花的陽光徑直從明晃晃的鏡面上反射過來,耀得我眼花,我下意識地眯起雙眼。
模糊的視線中,軍綠色的卡車在前方几米處,突然開得歪歪扭扭,呼嘯著迎面撞
過來。我坐在副駕駛的位子上,驚得幾乎不能呼吸。
一瞬間,維東把方向盤迅速右轉,而後略略偏頭看我,像從前那樣不羈地笑,笑
顏燦爛,像清晨初升的太陽。
“砰——咣咣——”淒厲尖銳的撞車聲,狠狠貫穿我的耳膜。緊接著“砰”的一
聲巨響,我身側和麵前的安全氣囊,倏地彈出。
然而,身旁殷紅的大片血花,潮水般鋪天蓋地地充斥了整個視野。冥冥中,好似
有把刃在蹂躪般切割著我的每一寸神經……
維東夜色般深沉的眼睛,凝了寵溺縱容的笑意……笑容卻漸漸蒼白,漸漸凝
固……
維東牽著我的手在校園裡漫步,暖融融的感覺很舒服……他的手卻漸漸冰冷……
維東軒昂的身影在茫茫白霧中一個決然的轉身,漸漸遠去,漸漸湮滅……
“不要——”眼前猛地漆黑一片,森冷恐慌的氣息像細菌一樣,迅速蔓延,佔據
了我的全部,迫得人幾欲窒息。我拼命伸手想拉住他,可怎麼也觸不到。
“小薇,小薇……”老媽焦急的呼喚聲。
強烈的恐懼感,像海上颶風般刮入腦海。我猛地睜眼,急診病房裡,我躺在床
上,爸媽和哥哥圍在我身邊。
“孩子怎麼樣?”我驚慌地去摸小腹。
“沒事,醫生說孩子很好。”老媽攥緊我的手。
我這才看到自己手臂上裹了層層紗布,卻沒什麼痛的感覺。
老媽彷彿知道我的疑惑,及時解釋著,“不怕不怕,醫生都幫你檢查過了,沒什
麼腦震盪的後遺症。碎玻璃都拿出來,有點皮外傷罷了。”
“維東呢,他怎麼樣?”可怖的景象瘋狂地再次衝到眼前,我看到自己的手控制
不住地在顫抖。
“他……正在急救,應該沒事的。”老媽吞吞吐吐。
掀開被單,我急匆匆地要下床,起得快了,一陣眩暈,老媽連忙扶住我。
“快,快去查查血庫裡有沒有A型Rh陰性血,車禍那個頭部受傷,大出血……”
走廊上,嘈雜的人聲中,依稀有護士的催促聲。
A型Rll陰性血?不正是維東的血型?頭部受傷,還大出血?難道駕駛位的安全
氣囊沒有完全彈出?
來不及多想,我急忙出門。剛走幾步,就聽醫生在對著電話大聲嚷嚷:“血液中
心那邊聯絡了沒有,他們說只有400cc?400cc也叫他們趕快送來,等著救命的。”
那邊,維東的爸媽焦急地站在急救室門外。維東媽一個勁地對醫生說:“讓我輸
血給小東吧,我跟小東是一個血型的。”
醫生冷漠地看看維東媽,“剛才都問過了,你有慢性腸胃炎,按規定不能獻血。”
“那可怎麼好?那可怎麼好?你們說聯絡自願獻血的又聯絡不上……”維東媽喃
喃地啜泣著。
“醫生,請問,王維東他現在到底怎麼樣?”我需要先搞清楚狀況。
“傷者急需輸血,至少要600cc,目前血液中心那邊有400cc,我們正在積極聯絡
幾個稀有血型的志願獻血者。當然,萬一沒有足夠的血液,我們也只能盡人事
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