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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意識地縮了縮。記憶深處,維東那夜的瘋狂不可遏制地衝破心底的層層封條,氣勢
洶洶地湧上心頭。
“你想好……第三個條件了?”我戒備地望著維東。如果維東殘忍地要我拿掉寶
寶,否則就拿證據出來告哥哥,我一定會把他罵得狗血淋頭!
“沒有。”維東偏臉望著窗外,富有磁性的語聲平靜地陳述著,“還沒想好。”
護士過來,我們都適時地閉了嘴。很快,護士幫我拔了手臂上的針,又囑咐我以
後一定要吃早餐,還有早晨醒了不必急著起床,先漱口,吃點餅乾、蛋糕或糖果,休
想片刻再起床,早餐就不至於吐云云。我點點頭,準備下床回家。
維東大約出於從前的習慣,伸手想扶住我的胳膊。我條件反射般,飛快地躲閃著
他的手,急忙往後退,一下又坐回病床上。
空氣中,瀰漫著刺鼻的消毒水味道,每呼吸一下,都讓人胸口悶悶的,極度不
適。
“我能走好。”不再看維東,我堅持自己站起來走路。
“哎,讓讓,讓讓……”剛出門,就看到一個男生揹著個昏迷的女生,風風火火
地從走廊上衝過來。後面幾個女生跟著,說是那個女孩上體育課突然暈倒了。
眼前這一幕,如此熟悉。往事似縹緲煙嵐,悠悠盪盪地飄到眼前——
“叫你平時多鍛鍊不鍛鍊,這下好,上個體育課也會暈倒,弱不禁風的。”曾經,
維東在校保健中心的病房內,對著斜躺在病床上的我,半教訓半疼惜地如是說。
我一邊大口吃著蘋果,一邊撒嬌,“嗯,我還是頭暈,等會兒你揹我回宿舍吧。”
“攙一下就好,你哪有那麼柔弱。”維東摸摸我的頭,不以為然。
“我不管,就要你背嘛!”我扁了嘴。
“不好。你明明能走還要背,我會被人笑是老婆奴的。”維東堅持。
後來,我們想了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後來,我閉上眼睛裝昏,維東就揹著我回宿舍。一路上,我偷瞥到好多人都一臉
驚詫地望著我們。從來只見把暈倒的背進保健中心,還沒見把暈倒的背出保健中心
的,大約他們都有點懵吧。甚至,還有好心人士傻傻地過來說:“同學,保健中心在
那邊,你走錯方向了。”.
後來,一到宿舍,我們倆都笑得不行了。
恍惚中,我一抬眼,和維東的視線在半空中相遇、碰撞,不覺相視莞爾一笑。
然而,過去就是過去了,再甜美也只能駐足在回憶中。我們默契地各自掉轉了目
光。
“上車。”維東很紳士地幫我拉開車門。
或許是因為適才對純潔往事的回憶,也或許是因為身體實在很不舒服,這次我沒
有拒絕他的好意。
一路,銀色寶馬平穩行進著,我閉目昏昏欲睡。
“到了。”維東的聲音再響起時,我迷糊地醒來,才發現是在哥哥家樓下。
“我不想上去,我想回家。”婷婷的肚子越來越大,老媽索性搬到哥哥這邊來住,
方便照顧婷婷。我可不想上去,被老媽逮住,嘮叨個沒完。
維東不置可否,下車來,又幫我拉開車門,“上去吧,伯母很擔心你。”
我還在猶豫,就見老媽站在陽臺上,一個勁地向我招手,只得下了車。
一進門,老媽就急切地過來,摸摸我的手,“小薇啊,維東來電話說你在學校暈
倒了,怎麼樣?有沒有傷著哪兒?肚子餓不餓?來,先喝口湯潤潤胃……”
“媽,我沒事。”一個星期沒見老媽,老媽頭上的白髮彷彿又多了幾根,我忽而
有點心酸。
小時候,老媽總是說懷我的時候,吃什麼都吃不下,是如何的辛苦。又說當時既
要照顧幼小的哥哥,又要忙家務,還要照顧爺爺奶奶,上班又要爭取做先進,每天都
累得不得了,真恨不得有三頭六臂才好。當時,我和哥哥聽了就聽了,還笑老媽像祥
林嫂,最喜歡絮絮叨叨。
而今,當一個新生命在體內萌芽成長,我霍然體會到老媽一直以來的心情。
天下間,或許唯一不求回報、無私付出的愛,只有父母對子女。而無論子女長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