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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師弟鼓勵。”我淡淡應了,臉上的肌肉幾乎要僵硬。
最得意的弟子嗎?如果是幾小時之前,我聽到這樣的評價,一定會興奮無比、得意洋洋。
可惜此刻,我完全沒感覺。
不該用理想的標準來衡量現實,我早該學會。
第十八章 一生一代一雙人(1)
各人有各人的緣法,各人有各人的造化,都是強求不來的。
事實上,這些負面情緒,到初十晚上參加蘇三和沈怡然的婚宴前,還有些積蓄在體內,沒有被徹底消化掉。
傍晚五點半,換裝,化了個清新的淡妝,隨意把長卷發打理得自然蓬鬆,照照鏡子滿意後,我招呼李哲準備出門。
一出房門,卻被李哲扯住。
“天氣預報說會變天,別穿裙子了。”李哲斜倚著門框,溫和地建議。
變天?昨晚我看過天氣預報,明明沒聽到的。
“乖,換一件,裙子太短。”李哲連擁加抱,笑吟吟地帶我到衣櫥前。
看看鏡子裡,深咖啡色的鹿皮長靴,經典的蘇格蘭短裙,加長的純色羊毛圍巾,配了小西裝式的上裝,英倫的貴氣糅合了甜美性感的女人味,整體效果很舒服。
雖然和平時在學校裡的端莊溫婉樣子大不一樣,可我沒覺得有任何問題。
“不過是膝上十公分,而且我穿了連褲襪,不會走光的。”隱約猜到李哲的男人心理,我簡單解釋了。
李哲卻執著地從衣櫥裡挑了條長裙出來,遞給我。
“你不會這麼霸道,連我穿什麼衣服都要管吧?”不可遏制的反感悄悄滋長,我告訴自己別發作出來。
李哲依舊認真地盯著我的裙襬,柔聲說:“小薇,我是為你好。”
為我好?記得從前維東也曾為了我的衣著說過同樣的話。
其實說到底,不過是男人的佔有慾在作怪。
女朋友抑或老婆,是屬於自己的,所以不能讓別人瞧了去,否則自己就吃了大虧,荒謬的想法!
“我覺得這樣很好。”不想和李哲爭辯下去,徒然增加不痛快,我轉身出門。
一路上,李哲一言不發,薄薄的唇固執地緊閉著。
我也懶得出聲。
一直到了酒店,在簽名簿上各寫下自己的名字,分別給蘇三和沈怡然送了紅包、合影,我就徑自和學校諸兄弟姐妹坐了一桌,李哲則去蘇三醫院的同事那一桌坐了。
在司儀的安排下,新人入場,宋薄引作為證婚人致了祝詞,大家掌聲雷動。
蘇三、沈怡然又交代了戀愛過程,接著是喝交杯酒、切蛋糕,於是所有人一起舉杯祝福他們新婚大喜、白頭偕老。
宋薄引帶了師母和宋劍橋,與一幫老師坐在鄰桌。
我們這桌小字輩,頓時少了許多拘束,嘻嘻哈哈聲不斷。
“我也來這邊吧,那邊太悶。”宋劍橋端了酒杯過來,拖了把椅子坐在我左邊。
半天,他目光下移,忽而期期艾艾地冒了一句,“辰薇,那個……你裙子太短了,平時你都不這樣的。”
“有什麼問題?”我漫不經心地反問。
宋劍橋彷彿有些不好意思,憋了片刻,終於開口,“我覺得還是長長的裙子好看,很純潔很淑女,現在這樣……會讓人有不太好的聯想……那個……”
不太好的聯想?不就是露了點腿嗎?而且我雙腿至膝蓋緊緊併攏,略略斜坐的姿勢,已經是穿短裙的最佳坐姿了,他還有什麼好聯想的?
“唉,對呀,辰薇,你那位怎麼不過來坐?”某師姐的話聲打斷了宋劍橋。
拋開對宋劍橋的疑惑,我笑嘻嘻地跟大家幹了一杯,“他呀,不肯做我的家屬。”
“按理辰薇該坐到那邊才對,這叫夫唱婦隨。”一位師兄攬著他的女朋友,頗有些炫耀的意思。
“什麼夫唱婦隨,八字還沒一撇呢。”宋劍橋頗為不滿地接了茬兒,大約自己也意識到有點太激動,又訕訕地說,“辰薇是獨立女性,當然是想坐哪邊就坐哪邊。”
不理會他們在辯什麼,挾了片糯米甜藕,細細咀嚼。
我偷偷瞥了李哲那邊一眼,怎知,李哲也恰好看過來。
視線碰撞交錯,我有點鬱悶,於是狠狠別過臉不理他。
簡訊樂音輕快地響起,我按了檢視鍵,是“小薇薇,別生氣”。
又一條:“是我霸道了點,沒考慮你的感受,sor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