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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壞事做了不少,叫人毀了李哲的右手是該重重受懲罰,但到底罪不至死呀。
而今,難道李哲是用對付陳瀚生的法子,來對付維東?
手心不斷地滲出冷汗,黏黏的,很不舒服,我勉強出聲,“李哲,其實……”
“其實把他公司搞得嚴重虧損,就可以了。畢竟車禍的時候,他沒有隻顧著自己,
我和寶寶才會平平安安。”明知在李哲面前為維東說好話是極其不明智的行為,我還
是嘗試著講道理。
李哲眼中驀地跳躍起難懂的火焰,目光閃爍不定,“你一早就原諒他了!所以
……在醫院為了救他,寧可寶寶營養不良,也要輸血給他,對嗎?”
“不是這樣的……”
“他有一半的機會沒事,也有一半的機會和陳瀚生一樣,一切是他自己的選擇。”
我的辯解被李哲打斷。
我急了,“什麼一半的機會,說清楚一點。”
李哲輕輕笑了,性感優雅的唇角微微上揚,竟笑得極其淡定從容,“在這樣的夏
夜,遭遇一個寂寞的美女,男人通常有兩種選擇。你猜,他會怎麼做?”
九月的夜,室外溫度依然有三十度,客廳空調的冷氣卻吹得我打了個寒戰。
李哲從醫院的機密檔案裡,選了一個美貌的艾滋病病毒感染者,然後出錢讓她去
勾引陳瀚生和維東?只要男人經不住誘惑,即便沒有親密接觸到最後一步,僅僅一個
深吻,已足以傳播艾滋病病毒到他們體內了。
抓起角几上的電話,我慌亂地開始按維東的手機號碼。是的,要儘快通知維東,
遠離這個陷阱,我絕對不要看他死去。
李哲的手“啪”地按在我的手上,重重地,緊緊地,讓我再無法動一下。
“你就這麼擔心他?”窗外,路燈青白的光芒投射進來,李哲的臉隱約蒙了層詭
異的蒼青色,雙眸卻明亮得驚人。
“李哲,不要這麼殘忍,放過他,好嗎?”我愛的李哲,任性時像個孩子就好,
根本不該這樣恣肆自私、草營人命啊。
李哲看看我,手略略鬆開,“好,就賭他的運氣如何,你可以打一個電話。”
飛快地撥號碼,可是,我的心卻不斷下沉。
電話那頭,是女聲在毫無感情地重複著,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使用者已關機。
Sorry,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對不起…..,’
“是他運氣不好。”李哲淡淡說著,又攬過我,“夜深了,睡吧。”
同李哲一起回了臥室,我開啟衣櫥,開始換衣服。從那個和哥哥打架的神氣小男
孩,到金色陽光下的桀驁少年,到如今的帥氣男人,我和維東相識了十幾年。現在,
要眼睜睜地看他去死,我做不到。
“你要去,就別回來了。”李哲斜倚著門框,直直看著我。
“不要不講道理,他是我的朋友,我不能……”我匆匆換好裙子,試圖說服李
哲。
“朋友?”李哲冷冷截斷我,“那就去救你的‘朋友’吧。”
皎潔的月光灑進來,李哲的眉目依然那般俊朗,然而,卻陌生得可怕。難道他,
就像一株潔白的曼陀羅?看上去至純至樸,優雅入骨,散發著淡淡的誘惑,引得我駐
足傾心,可靠得近了,才發現他的任性就像劇毒,隨時可以置人於死地?
沒時間細細分辨什麼,急切之間,我只能盡我所能,做我該做的,以免將來後悔
內疚。
周圍的空氣,好似一潭死水,沉悶得令人幾欲窒息。李哲深不見底的眸子凝望著
我,裡面有一個我的小小影子在縹緲不定。
“哲,不要這樣,我出去一下就好。”踮起腳,我摟住他的脖子,不斷親吻著他
的臉龐。
他僵在那裡,一動不動,終於,緩緩閉上眼睛。當他長長的睫毛遮蔽了清亮的雙
瞳,我忽而很害怕,李哲,已將我埋葬在他的眼睛裡,是嗎?
然而,要做的還必須去做。
關門的一剎那,我依稀聽到夜風中溫柔而落寞的語聲,我彷彿聽到有人說:“你
去找他吧,我會成全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