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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傻喲呵一聲,“靠,上升到直覺的高度了,厲害啊你!”
正說話間,朦朧的月色裡,兩個女孩手挽手有說有笑地朝他們走來。葉小曼外面穿一件菸灰色的披風,裡面著一件米白色的棉布襯衣,下面穿一條下垂到踝的深灰色長裙,腳上是一雙半高跟的暗黃色小牛皮皮鞋,把她那修長挺立的身材勾勒得無比動人;她身邊的女生著一條深藍色的牛仔褲,上面穿一件碎花格子的襯衣,顯得英姿颯爽。
葉小曼拉著她的同學走到路引和大傻跟前,“不好意思,我們來遲了。我介紹一下,這是我的室友齊敏。他們兩個,個子高的是路引,很壯實的這位是大傻。”說完朝路引和大傻盈盈一笑。
路引連忙補充說:“大傻原名叫趙大山,大傻是我們給他起的。”
齊敏:“哦,原來這位就是傳說中的大傻啊。”
大傻聽了,痞痞地模仿齊敏的口吻道:“我們家小曼人見人愛,想約她,要排隊;約了,要等半天。”惹來齊敏一頓追打,彷彿他們早已相熟。
大傻笑嘻嘻地把齊敏往前頭拽,下達指令似的對路引和葉小曼說:“我和敏敏商量點國家大事,你們在後頭跟著好了。”
齊敏嬌喝道:“呸,敏敏是你叫的嗎,不要臉!”大傻為了躲避齊敏的捶打,邊跑邊說:“不要臉的說誰了?”齊敏朝他追奔過去。路引和葉小曼相視一笑,跟在他們身後,緩緩地朝電影院走去。
到了電影院,大傻把他們領到影院的最後一排,前面密密麻麻坐滿了人,他們的座位是個包廂似的情侶座,有一道門擋著,坐在裡面,既舒適又安全,全然無須擔心被旁人打擾或窺視。葉小曼本想和齊敏坐在一起的,但看到她和大傻已經在另一個包廂裡坐了下來,正絮絮叨叨地聊得起勁,只好推開半掩著的扇形小門,坐進了另外一個包廂。路引落了單,沒有了大傻這個潤滑劑,坐下來之後不知道該如何應對,只好默默地貼在包廂座位的角落裡,留出了很大的一片空間。葉小曼見了他這形狀,跟小時候男女同桌畫一道麥克馬洪線,雙方凜然不可侵犯的樣子,心中微微覺得好笑,遂說:“你從來沒跟女生一塊看過電影嗎?”
路引有點靦腆地說:“沒,我還沒和女生一塊看過電影呢。”
“那你以後多來幾次就好了。要開始了,我們別說話了。”
路引應了一聲,看見大螢幕上映出《東邪西毒》的片名,悠揚的音樂響了起來,畫面上出現濃郁的西部風情和粗布麻衣的刀客,把他的思緒一下子拉到了那個仇殺宿怨紛爭、愛恨情仇交織的古代世界裡。這是一部關於記憶和懷念的電影,在那個西天將盡的戈壁灘上、那個破落頹敗的客棧裡,哥哥的身影孤寂落拓,眼神深情絕望。哥哥溫情而又冷酷的敘說,像是開啟了時間隧道,把人們帶入虛無卻又無處不在的時間灰燼之中。對從一而終的愛情的絕望、由於年少輕狂不懂珍惜以致不能終生廝守的悔恨、對那些可以相濡以沫的愛侶的嫉妒、在愛情的患得患失之間的痛苦煎熬……這些錯綜複雜的感情糾葛由哥哥的視角引領,道出了一段段光怪陸離、五光十色的故事,每個故事的背後都有茫茫戈壁、漫漫大漠作為感情荒蕪的暗喻,構成了一部描述人生苦短、人世無常以及生命的虛無和一切終將走向幻滅的電影。片子裡有一罈被喚作醉生夢死的酒,哥哥說,那是一罈喝了之後能夠將往事都忘掉的酒。那壇醉生夢死,是對愛情的執著之苦、等待的無奈、孤獨的煎熬的象徵,是對自我放逐的悲涼、堅強背後躲藏的脆弱、深情總被無情傷的一種隱喻。在無情的歲月、脆弱的感情和生命的虛無面前,對於追逐愛情並留住愛情,人的努力顯得如此的蒼白無力。路引似懂非懂地進入了哥哥引領的感情世界,這短短的一個多小時,他彷彿經歷了一場又一場痛苦、慘烈而沒有結局的愛情。
散場的燈光亮起來的時候,葉小曼覺得光線分外刺眼,因為她看見路引眼中淚光閃爍。路引強自剋制,朝葉小曼擠出一個笑臉,說:“人都快走完了,我們走吧。”
葉小曼低低地說了一聲好。他們起身時,發現大傻和齊敏不知什麼時候早已隨著散場的觀眾溜走了。出了電影院,葉小曼走在前頭,路引娓娓而隨,兩人信馬由韁,走到學校正門的小鏡湖邊上。
晚上十點多了,偶爾有一兩個學生騎著腳踏車從校道上經過,發出輪胎與地面摩擦時輕微的“嘶嘶”聲,湖裡殘蓮密集的西北角不時傳來一兩聲蛙鳴,疏落的灌木叢裡有鳥兒的低鳴和秋蟲的吟哦。微風輕拂的秋夜,幾張柳葉輕緩地在林梢間徜徉、起舞,靜謐的月光如舒伯特的《小夜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