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燈火下,他的面容黯淡模糊,像七年前沙漠之夜分別時一樣,毫無表情。
為什麼我總是在追逐你的腳步,而你,從不肯為我停留?難道在你心中,我真的那麼無足輕重?
“我真傻,真像個傻瓜一樣,”她呢喃著,單薄的肩頭無力地垮下來,雙手捂住臉。“竟然會以為……”
“請殿下切勿懷疑我的忠誠,羅亞·莫爾永遠是您忠實的僕人。”他單膝跪下,親吻她斗篷的一角。也不要懷疑我的感情,儘管我只能以這種方式向你表達。
莎曼,我的公主啊!
她抬起臉,淚珠在眼中閃著晶瑩的光。羅亞說“忠誠”,他不明白嗎?她要的從來就不是他的忠誠,不是他的責任、義務、榮譽,只要一句“我愛你”就足夠了。
是的,她知道他將會忠於尼奧王子,忠於托勒利夏,忠於伊林梅爾舊王室;他將會默默輔助尼奧王子,盡全力為復國而奔走;他將會遵照他父親的遺願,成為武士,恢復姓氏中那個象徵高貴的“德”,然而,這又是你真正想要的嗎,羅亞?
當你對我說起商旅中的見聞時,你眼中興奮的光芒告訴我,那種自由才是你的理想,而你,竟然甘願困守著這毫無希望的復國迷夢,放棄得來不易的幸福嗎?
那一刻,她幾乎要恨他了,恨他的懦弱、逃避、自欺欺人。她想要對他大叫,“你把我們兩個都毀掉了!”可是悲鳴只化做一聲絕望的嘆息。
即使這樣,她也永遠、永遠沒有辦法恨他啊。
莎曼慢慢擦掉臉上的淚水,拾起殘破的尊嚴,默默轉身離開,小小的肩膀像是不勝重負,卻比任何時候都挺得筆直。
羅亞目送著她蕭瑟的背影,猛然衝動地想要拉住她,告訴她他會帶她走,手抬了一半,終是無力地垂下。
“該死、該死!”他一拳睡在旁邊的住於上,木屑紛飛,倒刺進手掌,他卻完全沒有感覺到疼痛,因為他的心早已被自己活生生撕裂了。
莎曼半躺在扶椅裡,目光憂鬱地望著院子裡淡淡的陽光,病後的臉色蒼白而憔悴,帶著一種對什麼都無所謂的冷漠與疲憊。
那夜之後她就病倒了,病得怪異而突幾。低燒,昏睡,不思飲食,精神恍惚,卻又不是什麼要命的急症。醫生診斷了也只說是風寒,需要好好調養。於是,與利迪斯的聯姻也就一日日拖了下來。
莎曼裡緊厚厚的毛裘,低低咳了幾聲。托勒利夏的初冬一向陰沉,難得今日陽光晴暖,可她的心依舊被冰雪覆蓋,即使是穿著最保暖的皮衣,那一股惡寒仍源源不斷地從骨子裡湧出,甚至連燦爛的陽光,看在她眼中,也那麼刺目而令她畏縮。
大概是過分沉緬於自己的心思,當有人拍了拍她的肩頭時,她嚇了一大跳,一下子坐了起來。“啊!嫂嫂。”
站在她面前的這位氣質溫婉柔美的少婦,是維德公爵的愛女玫蘭,去年嫁給尼奧王子的伊林梅爾王子妃,她的嫂嫂。
“今天感覺好些了嗎?”玫蘭關心地問,同時在她旁邊的椅子上坐下。
“嫂嫂,我沒什麼大病,你不用天天來陪我。”莎曼皺了皺眉,擔心地看了看玫蘭尚未隆起的小腹。“懷孕的人應該多休息。”
“天氣這麼好,我也正想出來散散步呢。”玫蘭微笑,“莎曼,利迪斯王又派人送了許多貴重禮物,想不想去看看?”
莎曼的臉色立刻變了,“不要!”
這幾日來,前前後後己有十幾位貴婦或旁敲側擊,或直言勸諫她答應聯姻,只有嫂嫂始終不曾開口,想來今日也忍不住了。莎曼不由自主地提起全副戒備。
玫蘭望著小姑慌張卻仍隱藏倔強的容顏,不禁在心底低嘆。莎曼雖幼逢離亂,卻一直被眾人保護得很好,少經世事,心性天真,難免有非常孩子氣的幼稚想法,以為婚姻必定是愛情的甜蜜果實。
然而身為王族,生在亂世,命運又有幾分是自己所能掌握的?她一直非常喜愛這個溫柔善良的小姑,也一直希望她能夠有美滿的歸宿,實在不忍看到她因一時任性而將到手的幸福推開。
“莎曼,告訴我,你為什麼不願和利迪斯王結婚?”玫蘭柔聲問。
“嫂嫂,我知道這樁婚姻具有重要的政治意義,對復國大有幫助,可是……我沒有辦法嫁給一個不愛的男人,我不能強迫我的心!”莎曼激動地叫道,委屈的淚珠在眼眶裡打著轉。
“必須先有愛情才能有婚姻;你是這麼想的嗎?”
莎曼扭開頭,“難道不對嗎?”
玫蘭淡淡笑了,“莎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