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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臟絞縮,恨極這種感覺,恨極了她。
這樣不對!
他渾身泛寒,雙腿彷彿無法著地,有什麼啃蝕著他的心,這樣真的很不對。
我從未喜歡過誰!
他該要大聲在她耳邊咆哮,讓那聲量穿透她的神識,直達她腦海裡。
但,他什麼話都說不出,僅是抱著她飛馳。是他下的手,自然由他善後。
冷汗點點滲出毛孔,他膚上一片寒涼。
他的心亦是一片的涼。
再一次下手——
江寒波之所以瘋狂糾纏,幾是一間間搜了永寧城的大小宅子,翻個底兒掉只為找回樊香實,全因李流玉的狀況忽然惡化,昏睡過去,如何也喚不醒。
既是要救,必須快。
陸芳遠重新踏進“捻花堂”時,若非樊香實和江寒波擋著,努力說明,“捻花堂”裡的十二劍陣險些又要祭出。
他既能使迷毒,“捻花堂”眾女也非省油的燈,經手的買賣就有薰香、迷藥這一塊,再要對付他,自然也做妥了防備。
此時,門“咿呀”一聲被推開,僅著雪白中衣的娃娃臉姑娘端坐在榻上,十指輕絞著垂在胸前、黑中帶紫的髮絲,聽到聲響,她雙手下意識攥緊,抬起雙眸望著那個走到她面前的青衣公子。
四目相接,陸芳遠面無表情,好半晌才道:“你要後悔還來得及。”
樊香實烏瞳湛了湛,掀唇欲說,卻不知該說什麼。
她知道他仍在發怒,頭上頂著一片火,兩眼這麼冷,凍得她由裡到外直哆嗦,分不清是被他目光凍著,抑或上一次取血之痛銘記在心,如今要再試第二回,膽氣再足也很難不驚無懼。
“流玉那邊還好嗎?”搜遍腦子,只想出這一句。
“死了八成,還沒完全死透。”
他語氣乎板刻薄,仍然首勾勾凝望她,看得她不自在地摸臉理髮,一張下巴變尖瘦的娃兒臉白裡透紅。
她扯唇,半開玩笑。“你這話要被江寒波聽見,他又要跟你鬧。”
“好啊,我就等他來鬧。”
當他用再乎淡不過的語氣說著乖戾的話時,其中的狠勁十足十可怕。樊香實咬咬唇,心裡嘆氣,鬆了握髮的手,改而輕摳底下軟榻。
這地方仍是他在江北永寧住下的四合院。
她後來問了,他告訴她是“武林盟”的人替他弄來的,所以……或者……唉,“同氣連枝”就是這種意思吧。“武林盟”有難,他視難度大小酌收費用出手相幫,他有求於“武林盟”,對方立馬幫他辦得妥妥貼貼。
昨日他重回“捻花堂”,瞧過昏迷不醒的李流玉後,只跟江寒波道,要他救人,就把人搬到他的四合院來,別想他也跟著住進人多嘴雜的“捻花堂”後大院。丟下話,他扯著她便走,也不給她充裕時間跟“捻花堂”內的眾女說話。
他這公子脾氣不發作便罷,一發作實在教人恨得牙癢癢又拿他沒轍。
心裡忽而一軟,彷彿浸在“夜合蕩”的溫泉池中……樊香實有些驚奇地眨眨眸,這是從他重重傷她到現在,她首次能完全敞開內心,不勉強自己,不掩藏本心,或者還有一點點惆悵,但並不悲傷,因為連惆悵都很有滋味,她像似回到之前的那個樊香實,可以坦坦然地跟她的公子撒嬌耍賴,他不再騙她、瞞她,儘管他內心無情,她心中卻不再滯礙。
她就做她自己,想愛誰,便去愛。
深吸口氣,她表情難脫靦腆,將那根擱在枕邊的鋼針取了來,遞給他。
“這個……你拿去。”
見他杵在那兒還是不接,她拉來他的袖,硬把鋼針塞進他手裡。
“我準備好了,動手吧!”她說得豪氣干雲,接著往榻上一倒,頭枕著枕子,雙手交疊在丹田處,躺得端端正正。
混蛋!
陸芳遠剋制不住又在心中狠罵。
第一次下手,他毫不留情,直到刺進她體內,他五感才全面接受了她傳遞過來的波動,即便心驚心絞,也是事後之事。
然此時握住這根鋼針,他掌心竟隱隱發汗,那種恨極她的感覺再次升湧,只是這一次他明白了,之所以恨她、惱她,是因動了情。
他在榻邊落坐,垂眸,髮絲垂在他兩邊頰側,將一張俊龐烘托得更加雪玉迷人。
他抿成一直線的唇冷冷吐出話。“把衣衫脫了。”
樊香實眨眨眸,紅潮迅速漫上清肌。
她躊躇一會兒後,銀牙一咬,有些發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