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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再讓我以為公子真有情……”斷了念想,斷少,她的心也就不那麼痛。
說完話,她覷向他,氣息忽地一滯。
他雙眉壓得極沉,目光更是深沉難,測擺明是動了怒。
他動怒,無形怒濤翻湧而出,周遭之氣驟繃。
他瞪著她,帶看挾柔的雙目忽而含霜伴雪。
她不驚無懼注視著他,心輕顫,卻坦坦然。
他抿緊薄唇,明明發大火了,卻未對她撒氣。
長身沉靜立起,那張俊龐上的怒色眨眼間已斂得乾淨,起身時,指間猶然勾著她的發,他挲了挲,略緊一握才放開。
“你的傷雖裹了藥,外敷後還需內服,我去取湯藥過來。倘是累了,再睡會兒,等會兒再喚你喝藥。”叮囑之語仍說得徐慢低柔。
樊香實將半張臉壓進枕中,任髮絲輕覆,她不哼聲,感覺他仍在看她,片刻過去才聽到密室壁門滑開之聲。他終於離去了。
花很香。
她張開眸子,那匣子小白花無辜地躺在那兒。
想像他摘花的身影,內心不禁一蕩,但如今的她是如夢初醒,會心動,無力迴天的心動,卻也明白事情底蘊,不再自困。
細想想,她軟聲指責公子騙她,其實,他從未欺她。那一年他便說了,他想將她帶回“松濤居”,養得肥肥嫩嫩再宰殺,問她跟不跟?是她一逕賴著他、喜歡上他,他把話挑明瞭,她卻半句不信。
想起小伍說的,這幾日都是公子親自照看她,那肯定什麼醜態都被他瞧盡,在他面前真連一丁點兒尊嚴都沒了……既是醒了,既是留了命,她就得快快養好自個兒,養好了,也才有力氣去想將來該何去何從。
不願再欠他,除了一條命,她什麼也沒了。
這一次,她真是孑然一身……
第11章(2)
煉丹房那張平時用來打坐行氣的榻上猶印著血漬,他沒讓藥僮換下。
那裡樊香實的血。
那晚在“夜合蕩”的六角亭臺裡,他對她下手,抱她疾馳來此時,將她鎖在煉丹房中,那些血漬正是那時留下的。在他取完那三滴心頭血,封她血脈將鋼針拔出時,再如何利落小心,仍讓她胸前濺了血。
下手時,他相當冷靜,情緒冰封近乎無情。
那姑娘喜愛你、尊崇你,感情如此直接,你能背棄她嗎?
菱歌的話不斷在他腦中響起,他記得那個早烙在心上的答案——
他能。
只是時機未到。
如今是養兵千日,用在一時,封無涯將殷菱歌送回,正中他下懷,萬事俱備,只欠東風,他要的這股“東風”早養在身邊,有什麼好遲疑?
他無絲毫遲疑,卻不知事後心思會紊亂至此。
他養著她,原就存著宰殺她的念想,他行惡,惡人本該行惡,他沒有半分愧疚,卻在她半身淌血、面白若紙時恍了神思。
說穿了,不就是個姑娘而已,養在身邊跟養條狗沒兩樣,待她一點點好,她就掏心掏肺,想往他身上蹭些溫情,僅是如此而已。
我見過阿實和你在一塊兒的模樣,她望著你時,眼睛總是水亮亮……
經過“這一役”,應該再難見她望向他時水亮亮的眼神了。
惋惜嗎?
他一時間竟答不出來,但見她清醒後避他的模樣,無由地讓他心頭起火。
為她摘花,那是一時興起,下意識想見她笑……她卻已不信他。
這是必然的結果,他早該瞭然於,心何須發怒?
樊香實可棄,如今的她尚餘什麼價道?
他未取盡她心頭血已是心慈手軟,養著她的這幾年,他把她想望的一切全堆到她面前,待她還不夠好嗎?
公子心好,我喜歡,公子心惡,我也喜歡的,但就是不願公子騙阿實……
他胸中陡窒,指力不禁一掐,“砰”地厲響,一隻陶土藥壺碎在他掌裡。
“公子!”適才被趕出密室的小伍原本惴惴不安地躲在一旁摸著手邊事,見陸芳遠從密室出來,一路晃到煉丹房隔屋的煎藥小房,他仍是不敢上前,突見自家公子提爆燒燙燙的藥壺,裡頭藥汁盡洩,公子不覺燙,他都擰心了。
不只小伍,幾個在聲的藥僮全嚇了一大跳。
小伍尋思快些,立即端上臉盆水,急聲道:“那藥汁燙手,公子快浸浸!”
陸芳遠瞥了他一眼,淡淡道:“不礙事。”
碎片割傷手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