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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至的少女,讓她吃下『血鹿胎』,再助其行氣,將胎血化開後,再重聚於少女心頭,然後慢慢將養這抹血,可養上八到十年,養成後,少女心頭血成為最純、最佳的藥引,無論混進任一味藥中,皆能提出最強藥效。”
樊香實真的、真的沒想哭,但眼淚卻違揹她的意願,流過一波又一波。
儘管她緊緊閉眸,那些溼潤的叛徒仍舊不斷滲出眼角,被他拭過又拭。
她不看他!
不要看他!
“阿實……”
聽到那聲低喚,她突然嗚嗚哭出聲,下一瞬又狠狠咬住唇瓣。
“你在那時闖了進來,在我終於拿到『血鹿胎』,急著想找一名小姑娘當『藥器』的時候闖了進來。”他的手太過溫柔,一遍又一遍撫弄她的溼頰,揩掉她翹睫上的露珠,然後拂開黏在她溼頰上的髮絲。“於是我噁心一起,將那方『血鹿胎』盡數餵了你,你這一頭深紫發,亦是食盡『血鹿胎』才成這模樣……我保你性命,就為往後取你心頭血,你現下氣我、恨我,皆是該當……你好好養著,等身子大好了,留在『松濤居』裡,想要什麼儘管開口,我不會虧待你。”略頓。“就當作我對你的補償。”
又有什麼往心裡扎進,樊香實呼息一濃。
她不懂他了,原來自始至終從未懂過……既要傷害她,又為何救她?還說什麼補償?她又哪裡需要他償還什麼?
緩緩地,她轉過臉,張眼瞧他。
他表情一如往常,就那雙眼神深黝了些,彷彿掩住了點似有若無的東西。
“什麼補償……我、我不需要的……”她喘息,無奈苦笑,硬把一字字說得明白。“那裡還債……說到底,還得感恩公子當時出手救我一命,如今還了該還的,了結這段緣,那、那也是該當……”
他眉峰一蹙,長目細眯了眯。
她也不怕他著惱,蒼顏再次撇向一邊,這會兒她未閉眸,那根頭尖尾鈍的鋼針就擱在榻邊矮几上,落進她眼裡。
她怔怔盯著它,鋼針不沾一滴血,流光迷人……好半晌她才問:“我的心頭血是怎麼取出?又……又如何活下來?”
周遭靜極,她本以為他沉吟不答,卻聽他平靜道——
“鋼針中空,針中有針,直入你任脈左側半寸之處,那裡心經匯入心室交合之點,刺中後,再以緩勁彈針,引出三滴心頭血。”
“三滴……”她再次怔然。
宛若在鬼門關走過一遭,虛弱至此,竟只要她三滴血……她忽而慘慘一笑。“那確實是公子手下留情……我聽了封無涯那些話,都覺自個兒小命必然不保……公子為救小姐,把阿實養了那麼久,即便小姐後來離開,不知歸期,你……你仍每月盯我飲鹿血,月復一月……”
他仍專注看她,那眼神便如她陰間路上那這大霧中,那青衫客注視她時的目光一模一樣,專注到深不可測,讓她難以承受。
她挪開眸線,潤潤略乾的唇瓣,輕聲問:“小姐那邊怎麼樣了?是不是好些?”
等了好一會兒,沒等到他的答覆。
她微斂的睫不安分地動了動,卻見他從袖底掏出一個扁匣。
他開啟匣蓋,將匣子放在她枕側。
“今天日陽方落,花就開了,我瞧著幾朵生得很好,全摘來給你。”
匣內裝著十來朵半開的夜合,花香如絲如縷漫開,樊香實眼眶陡又發熱。
男人探袖輕撫她的頰,指端溫柔勾卷她的髮絲,徐雅嗓音欲將人融成一灘柔水般鑽進她耳中——
“待阿實養好了,我陪阿實上『夜合蕩』賞月、賞夜合可好?”
淚滾落下來,完全擦招架不住,她不住地調息,一動氣調息,左胸便痛,但這樣的痛來得太好、太適時……她合該清醒,去了半條小命才爬上岸,她再不醒覺,連她都要瞧不起自己。
“公子不必如此……”她忍著一抽一抽的、有形的、無形的心痛,白著臉,一字字磨出雙唇。“你既已替我留了命,我自會好好珍惜……”略頓,扯了扯唇角。“當年公子陪我躺在雪層裡,我便說過……只要有一線活命的機會,就該努力活著……如今公子手下留情,阿實很承這個情,待我把傷養好,這些事……我誰都不告訴,也、也不會怪罪誰……”喘息,徐徐拉長呼息,想讓胸口別糾得這麼緊。“……我只求一事,求公子別再騙阿實,公子心好,我喜歡,公子心惡,我也喜歡的,但就是不願公子騙阿實,所以……所以你別再說那些哄人的話,也別做那些能收買人心的事……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