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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死了,就再也見不著他,算是奢求吧,讓她再看他一眼,帶走對他的眷戀,就一眼也好,她將不會忘記,生生世世,不會忘記。
在黑暗吞噬她之前,索情眷戀地睜開了眼。只要一眼……能記住他……是不是死到臨頭的人對生前想記住的東西總能憑著意志將其美好化?
她看到了萱雪寒眼中的愛恨交織。
愛恨交織?他對她只該有恨,哪來的愛?那……一直是她想從他身上得到的,而他根本不可能給的……他眼中閃著有感情熱度的星眸好美。索情費力地抬起手想去碰觸,手懸在半空中忽地掉了下來,身子一軟就失去了知覺。
“水……我要……”喉嚨彷彿被火灼燒一般,又痛又幹,仍在半夢半醒間的索情皺著眉囈語著,一隻手撫上喉嚨有些困難的說。
喉嚨好痛!痛得連吞津都困難。
神智仍未完全清醒,似乎也不記得夢中出現了什麼,淚水卻是無意識地流不止。
有人拂去了她掛在臉上的兩行淚,一口一口地將她想要的水喂入她口中,似乎是怕她嗆著了,喂水的速度十分緩慢,動作輕緩溫柔。
是誰?這世上有誰會對她這麼好?像待個易碎陶瓷一般地讓她依在懷裡喂水?是師父嗎?不!師父為了鍛鍊她獨立的性子,從來不與她親近,縱使自己生病也一樣。
這剛硬堅挺的身子、寬闊厚實的胸膛不該是女子的,是誰?她死了嗎?死了之後和長大後來不及見面的親人見面了嗎?
是……是爹爹嗎?索情猛一吸氣,嗅到一股不算陌生的衣服薰香的氣味。
萱雪寒?
這三個字震撼了她將明未明的思緒,不顧一切地睜開了眼,她杏眼圓瞪。
她沒死!此時倚靠的人也不是她爹爹,而是萱雪寒?!他沒掐死她?
看她訝異的樣子,萱雪寒只冷冷的說:“你沒死,我不是閻羅王,不必如此駭然的看著我。”他將她放回枕上,站了起來,由桌上的藥壺倒出一碗藥。
“為……什麼?”
他知道她想問他為什麼沒殺了她,他要殺她原不是件困難的事,不是嗎?萱雪寒沒打算回答,避重就輕的說:“大夫暈倒了,沒人開藥,只得我自己來了。”他不精此道,不過在崑崙跟著太師父學武時學了一些簡單藥理,一些外傷還難不倒他。“放心吧,毒不死你的。”他端著藥走向她。
“我是問……”
“閉嘴!喝藥。”他喝住她,不太喜歡女人過分追根究柢,他不想回答的話任誰逼他也沒用。
“這麼兇。”她嘟噥,然後說:“你叫我‘閉嘴’,我怎麼開口喝藥?”她接過瓷碗,喝了口藥,發現裡頭的藥方配得不差,是專治喉嚨受傷的。“你懂岐黃?”
“不算懂,一些粗淺的而已。”
索情低垂著眼一口一口地將藥喝完,又輕拭一下嘴角的藥漬,才將瓷碗還給他。
他方才一直看著她?否則當她一抬起眼,他為何不太自然地別開臉?
“有時候……我實在不太瞭解你。”只是不太?不!應該說她瞭解他的部分少之又少吧!而他,似乎也刻意地戴上一層面具不讓人瞭解他。
“瞭解我做啥?”他冷笑,“女人都喜歡花時間在沒有意義的事物上嗎?原以為你會不同。”
不同?!她一怔,然後大膽的問:“在你心目中,我真的與眾不同?”
“只有你敢不怕死活地激怒我。”
若非她與眾不同,他的理智不會被矇蔽,任由感情姿意行事,忽略她是仇人之女而愛上她。
他天不怕、地不怕,再大的磨難都擊不倒他,可是……天曉得他多麼害怕承認愛上她。
他們萱王府真的是被詛咒了嗎?
看盡天下美女,一向不把女人當回事的他,竟會把心遺落在一個女人身上,而且最罪無可恕的是,他竟愛上索丹青的女兒。
“原來我的‘與眾不同’就只因為我不怕死?”索情苦笑,“其實你太抬舉我了,我真想死,你不費吹灰之力就能成全我了,不是?”
“你方才不也打定主意不想活了嗎?”他掐住她時,她連求生慾念的掙扎都沒有,那不視死如歸?“待在萱王府這般痛苦,讓你痛不欲生?”方才她昏迷時,在他心中已經有了決定,雖那決定便宜了索家人,可他不想再糾纏不清,該是快刀斬亂麻的時候。
索情看著他,臉上有他無法解讀的情緒。
女子心事太繁瑣,任他眼光再精銳仍是男兒,理不出個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