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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真的。”回答的還是愛愛,她大聲地道:“巡按大人想找證據,我們賭坊裡還收著三年來孝敬知府大人的銀兩賬,還有知府大人親手簽收的單據……您想看嗎?”
子言目光如劍,知府頓時刷地矮了半截,顫抖著趴跪了下去,“稟稟稟……大人,下官、下官……”
“原來如此,”他玉面蒙上一層寒光,“這就是你千方百計要本官住驛館和府衙,幾次三番要本官慢慢兒來,緩著點行事的原因。”
愛愛冷著小臉,冷眼旁觀著知府大人像是被抽離了骨頭般軟癱在地。
他們經營賭坊雖然財源滾滾來,可也受夠了鳥氣,今日總算可以大大地出一口氣了,就算又被加上一條賄賂官員的罪名,她也甘願!
子言驚堂木一拍,高聲喝道:“來人,摘去知府的官帽袍帶,先行押下去,待本官取得物證後再行判決!”
“是!”左右如狼似虎轟然一聲,將嚇癱了的知府大人拖下去。
全場大快人心,只不過大家都還是憂心著,不知巡按大人會怎生判處愛姑娘。
“史老闆,”子言眸光閃過深深的痛楚之色,“對於杜阿強狀告之事,你……沒有什麼要辯白的嗎?”
她微顫了一顫,隨即硬下心腸,“沒有!”
子言痛苦地凝望著她堅定蒼白的小臉,咬了咬牙,星眸一閉,“杜阿強狀告史愛愛一案……經查屬實,證據確鑿……判史愛愛……罰金一千兩還諸杜阿強,並杖責……三十,罰銀三千兩……以敬效尤。”
“是!”左右衙役轟然應道,就要上前拖抓愛愛。
圍觀的眾人紛紛驚呼—
“大、大人……”
愛愛小臉慘白,卻夷然不懼,昂然地抬高下巴,大笑起來,“哈哈哈……痛快!本姑娘長這麼大來還沒被杖責過,還是一次杖責三十……真是太痛快了!”
哼!肉體的痛比起心上那個流著血又痛徹人骨的傷口來,又算得了什麼?
眼見愛愛一臉從容,豪邁慷慨地被抓下去杖責,子言恨不能以身相代,他緊緊握緊了拳頭……痛苦得幾乎掐出鮮血來。
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會這樣?
老天開了他一個多大的玩笑啊!
愛愛被細心叮囑以軟轎抬回史藥錢賭坊,以往熱熱鬧鬧的賭坊此刻安安靜靜,盈盈和多多焦急地在門口等著,沒想到等回的卻是奄奄一息,滿股血漬淋漓的愛愛。
“愛愛!”
“愛姑娘……”阿東、阿西、阿南、阿北急急接過手來,小心翼翼地抬著她往樓上去。
衙役們嘆了一口氣,好意地道:。“盈姑娘,多姑娘,愛姑娘被杖責了三十個板子……晚上可能會發起燒來,你們得快點去找個好大夫來幫她上藥診治,否則她的身子禁受不住的。”
被杖責三十板?!
盈盈和多多面色慘然若紙,“為什麼會這樣?”
衙役欲言又止,“唉,愛姑娘今兒不知道怎麼了,像是大受刺激,把好多事兒都給掀了出來,還承認了用薰香與騙局坑害杜阿強……這明明就不是她的原故,為什麼她要承認呢?那個瘋子賭是十年前被早已關門的”黑心賭場“給坑的,關愛姑娘什麼事兒……”
“又跟瘋子賭有什麼關係?”她們越聽越膽顫心驚,迷糊了起來。
“總之……噯,我也不明白,還是等愛姑娘清醒之後你們再慢慢兒問她吧!”衙役們搖著頭走了。
多多哭了起來,“都是我,我早該攔著她別讓她上堂的。”
“不,是我。”盈盈聲音冷靜,嬌容卻是一片慘然無色,“我是史藥錢管賬、管事的,這件事責任在我,應該上堂的也是我,不該是愛愛被刑罰成這樣。”
阿南咚咚咚地跑了下來,急慌慌地道:“盈姑娘,多姑娘,你們快點上來呀……愛姑娘她……不好了……”
“愛愛!”她們再也顧不得白責,飛快惶急地衝上樓了。
靜夜,皓月當空,悄星無語。
子言玉面煞白,幽幽地佇立在史藥錢賭坊的門口。
抬頭憑望,黝暗無人的賭坊小樓惟有頂樓處隱隱透出暈黃燈光……
月出皎兮,佼人僚兮,舒窈糾兮,勞心悄兮……
她……現在好嗎?
子言止不住衷心傾心的思念與憂傷,痴痴守立在窗下……
一他知道,今日這三十大板打得奇重無比,愛愛此刻只怕是傷勢不輕;他多想衝上樓去守在她床邊身畔,緊握著她的手寸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