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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
很快,雅便答道,“奴姓子,公孫氏。”
宋初一微微直了直身子,沒想到她隨便撿兩個女人,竟是公室之女。
雅姓子,氏為公孫,可以喚做子雅,或喚作公孫雅,也可以連姓氏一起呼全名公孫子雅。倘若還有字,那稱呼的可就更多了。
宋初一記得,子雅說她是父親被奸人所害,全族充作奴隸,想必家族已經不在。
宋初一忍不住搓了搓手,上輩子活的太操蛋了,今世上天倒是待她不薄,一出手便撿到兩個教養、容貌一流,身份尊貴卻淪為奴隸的公室女,這比空有容貌要強的多了。
擁有公孫氏的人,說明出自公室。所謂公室,指的是諸侯的家族。這並不一定表示她的家族主宰了某個國家,也有可能是延續使用姓氏:她的家族中曾經出過諸侯。
春秋時號稱八百諸侯,小國林立,雖到現在也滅亡的差不多了,但以公孫為氏的人也絕對不少。
宋初一遍想當世,能數得上名號的國家,只有宋國以“子”為國姓了,但也並非所有子姓者都是宋國公室。宋初一在心裡暗暗記了一筆。她沒有輕信別人的習慣,但不管真真假假,到她宋初一手裡,就不能白白放著。
這世間,血統有沒有高低之分,宋初一不清楚,但出身公室的女子,接受的教育自然與普通計程車族女有一定區別,這使得她們身上自然而然有一種高貴氣質。
“年歲幾何?”宋初一壓下思緒,繼續問道。
子雅道,“奴今年十五,阿姊十六,快滿十七了。”
宋初一頜首,“抬起頭來,看著我。”
子雅遲疑一下,還是依言抬頭,直視宋初一。子雅雖然一直努力做到為奴的卑微,但畢竟不是真正的奴隸,目光中並無絲毫畏縮。
“善。”宋初一讚了一聲,轉而一字一句緩緩的道,“舉族被害,雅可曾想過報仇雪恨?”
“想。”子雅腦海中瞬間閃過許多畫面,她父親血濺三尺,高貴的母親卻慘遭蹂躪,恨意瞬間迸發出來,但片刻又消沉下去,眼淚決堤般的順著光潔的臉龐滑落,她伏在腿上失聲痛哭,“可是雅手無縛雞之力,眼見仇人逍遙而不能血刃。”
宋初一盯著她柔弱顫抖的肩膀,道,“你能。只要你敢,毀了一個人又有何難?有時候美人的笑淚,比刀刃力量更可怕。曾有褒姒一笑傾國,可你什麼時候看過,有那個勇武之人能以一己之力戰勝千軍萬馬?”
當然空有一副好皮囊也起不了多大作用,不是每個男人都如周幽王般昏庸,所以要謀。
子雅聞言止住哭泣,含淚看向宋初一,“先生教我!”
言罷,在她面前匍匐。
“我自會幫你,但我從來不白白幫別人,你也須得幫我才行。”宋初一直接坦誠的道。
“縱粉身碎骨絕不言棄。”言下之意,無論宋初一提出的條件是什麼,她都答應。
“你的阿姊……”
宋初一才說了四個字,子雅便急急的道,“先生,雅如何幫助先生都行,但阿姊她……阿姊她體弱多病,性情柔順,不可為仇恨所累,求先生能讓能她安度餘生。”
宋初一曾經看過子朝,容貌楚楚可人,便是連病容都讓人憐惜,但她前凸後翹的身段,宋初一隻能用一個詞來形容——驚心動魄。子雅比起其姐,卻是遜色的多了。
“你心中有恨,又豈知她沒有?倘若能解開心結倒也罷了,否則空守絕色容顏,卻不能報仇,也是一種折磨。”宋初一攏了攏被子,嘆道,“以朝的容色,若無人可依靠,到哪裡都會如無根浮萍。”
這是眼下的風俗,沒有身份地位的美人,都如貨物。
“以我阿姊之容,先生可動心?”子雅目光灼灼。
宋初一哭笑不得,敢情這孩子早就想好了,把自己的阿姊託付給她!
“不求先生聘娶阿姊,便是做滕也好,只求先生護我阿姊一世平安。”子雅唯一放心不下的便是自己的姐姐,哪怕此時面對的人是她的主,她也不得不為姐姐求一個依靠。
宋初一伸手扶額,無奈道,“容我想想。”
子雅雖有勇,也聰明,但是想法還是過於天真,就算宋初一真的是個男子,為他的滕妾,焉知哪日不會把子朝獻與權貴?即便宋初一喜愛的不得了,倘若有權貴強取,又當如何?
子雅覺得宋初一很喜歡子朝的容貌,還欲繼續再說,卻見她微微抬手,示意她噤聲。
風雪夾雜中,有腳步聲急急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