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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哥所談乃是世俗之論,人生在世難免不為塵世所染,其心其志必遭名利所累。
所謂天道自然,大道無善惡之分,隨性即遵天道。世人常言欲由心生,豈不知心乃欲生,無慾也就無心了。
天道即人心,天道之變,便是天之*所驅。人心即天道,人心所欲亦可成天道。
而那佛教所秉承的緣字,即是空,也是色,空色相(百度搜尋 本書名 + 盜夢人 看最快更新)生間,就有了緣生緣滅,所以小哥的何來之緣一問,恰好契合緣之妙義呀。哈哈。”中年文士興之所至,撫掌大笑道,樣狀極其灑脫。
易天聞言,頓時捧著茶碗,愣在當場,此番論言,他聞所未聞,依稀間,靈臺一片清明,似乎碰觸到難以言狀的道理。
約有半盞茶的功夫,易天終於從沉思中醒悟過來,起身一揖道:“閣下博學多才,既深諳釋道兩教之精義,又能別出心裁,成一家之言,在下頗有啟發,不勝感佩。”
此刻,中年文士正輕搖摺扇,笑而不語地受了易天一拜。
少頃,文士捧起茶碗,神色恭敬地清嘬一口,閉目品味一番後,接著說道:“道,固然大而無形。禪,固然深妙精微,卻也平實無華。所謂茶禪一味也!所為茶道一體也!
有多少人在品茗中,思憶‘長溝流月去無聲,杏花疏影裡,吹笛到天明。’的幽靜深遠的歲月;細品‘靜水清山碧斂客,萬綠揮臂隨春風’的雨後春光,輕怡舒爽的感觸;
有多人飲茶而體會‘躊躇漁竿輕試水,懶來睡春忘東西’的恬淡清遠;吟唱‘黑雞啄綠犬吠友,蟬鳴江風尚單舟’的田園妙韻;
又有多少人,在紫砂壺雲蒸霞蔚的霧嵐中,暗合‘不是息心除妄想,只緣無事可思量’的道妙;甚至不乏有人將心融於茶,而‘潦倒不妨天外醉,掀翻一任水生波’的灑脫自在……”
易天也捧著茶碗,輕嘬一口,含在口中細細品啜,同時閉目沉浸在那文士所描述的意境中,頓覺這淡淡的茶香中,品出的卻是這天地間至清、至醇、至真、至美的韻味。
良久,易天正色說道:“在下曾聞,古人論茶,有獨品得神,對品得趣,眾品得慧之說,始終不解其意,今天與閣下對品,頓覺其意,頓覺奇妙。
所謂獨品得神,一人獨對青山綠水,以品茗,心馳宏宇,以品茗,神交自然,物我兩忘,此曰得神也;
所謂對品得趣,知心兩人相對品茗,雖不曾相識,或無須多言,即因品茗而心有靈犀一點通,或推心置腹述衷腸,此曰得趣也;
所謂眾品得慧,邀三五友人相聚,以茶會友,以茶論道,因人一語而豁然開朗,智慧得以增長,此曰得慧也。”
中年文士意味深長地看了看易天,眼神中卻流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意味。
此時,天色已近黃昏,冬日的夕陽將河邊的樹木,拉得格外細長,倒映在河面上,隨風搖曳著,在支離破碎中盪漾著。
看著窗外景物,易天忽感有一種隔世重生的況味,或者飄然間洗盡俗世鉛華之感,剛才發生的一切,宛若夢中一般。
易天轉過身來,雙手捧著茶碗,卻豁然發現,不知何時,那中年文士已悄然離開,無聲無息。
或許,他從未來過一般。
易天調整好思緒,起身下樓,飄然而去。
第112章 靜雲寺(一)
時值寒冬臘月,中原的天氣十分嚴寒。
這一日,北風呼嘯,彤雲密佈,天陰沉著臉,用鷹才有的犀利注視陳國這片大地。
在通往京城的官道上,一錦衣青年人迎著刀割般的寒風,正快馬加鞭,疾馳如飛。顯然,冰冷封凍不了此人心急如焚的心情。
此人正是易容後的易天,就在昨天他終於等來了有關父親的訊息,是龍萬里於深夜親自送過來的。
京城靜雲寺,正是他這番前去的目的地。
易天疾行無數里,忽然朔風凜凜,瑞雪霏霏,不多時便是山如玉簇,林似銀妝。轉過一道山彎,便看見有一驛站,立於道旁。
易天恐馬精力不濟,便打算在驛站歇息片刻,人吃馬喂之後,再作前行。
驛站內,此刻有不少行人,三三兩兩地圍在桌邊吃飯喝酒,高談闊論。
在陳國,驛站本為官方設立,但也常作行人客商過往歇腳之所,常年有專人在此服務,食宿還算公道。凡有人群集聚的地方,必然也是各類訊息彙集散播之處。
易天將馬交予驛差,又隨手扔過去一包散碎銀兩,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