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舊日恩怨 (第1/2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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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衣廟裡的情形,和穿越者第一次來的時候差別不大,裂成三節的供桌依然倒在門前,彩繪的泥塑碎片和風吹進來的枯枝爛葉灑滿一地,與地基相連的卵石散水的裂縫中生長的一叢叢雜草也依然留在原地,擠在狹窄得可憐的縫隙裡吸收那點陽光雨露,也沒有像庭院裡其他地方的植物那樣無風自動,站在庭院裡,光看正殿,真是靜謐又安詳――倘若不看正殿當中倒著的夷人木偶那八隻狀似升騰的手臂的話。
“卡,卡,卡。”剛才緊追著穿越者,一手就能把山中老藤的藤筐像撕枯葉般一撕兩半的妖物,就在這看似無人的殿堂前停下了腳步,它遲疑著,徘徊不前,牙齒慼慼卡卡地摩擦著,簡直饞涎欲滴,不得已,將正在它手臂上啃咬的一棵野菊拔了下來,不顧那野菊扭動抓撓,將它塞進乾癟的嘴裡,津津有味地咀嚼起來!
隨著它的咬嚼,像血液一樣的深紅色液體竟然淅淅瀝瀝地從那棵野菊上滴落下來,剛才還纏在它幾根白髮間努力探向它無瞳雙眸企圖刺入的一棵狗尾巴草似有所感,彎成弓形似要彈開,結果被它一把抓住,只來得及綻開穗子,穗子裡的千枚空心細牙發出像嬰兒啼哭似的半聲嚎叫,之所以說是半聲,是因為這老婦外形的妖物,已經將這變異狗尾草的穗子咬碎吞了下去,漆黑的舌頭在牙床上舔了一舔,把一個咬剩下正往嘴外爬的穗子碎片也攪入了它的咽喉。
它就這樣把那些變異植物當成小販賣的糖塊零食一樣啃食,當它啃食落在它上半身的野草時,幾根落在它腳旁的野草還抱著它的腳啃食著。
然後,它將注意力移到殿前倒著的供桌上。
它有些猶豫,然後,將一枝啃了一半的變異野草按在了供桌上。
什麼都沒發生。
它似乎有些疑惑,過了一會兒,小心翼翼地將一支手指按在了供桌上。
依然什麼也沒有發生。
這似乎給了它很大的鼓舞,它躡手躡腳地想探入正殿,但是,似乎始終無法往前踏入一步。
“我就知道,你這傢伙,不像個好人的樣子,”穿越者嘀嘀咕咕地說道,他正爬在白衣廟的大梁上,檢視著他剛從橫樑上的一個箱子裡拿到的書卷,他原來也不知道這個位置會放有東西,只是看過祠堂的物資簿子才知曉,果然情報在作戰中是非常有價值的:“不過,據趙小六那個傢伙的說法,雞鳴村的祠堂裡供著你的畫像,所以你的子孫還在村裡吧,你連你的子孫都坑麼?”
他先前拉著趙小六在白衣廟耽了半日,固然有等到晚上行動之意,也是想知道這裡既放有夷人木偶,又離得喪門溝如此之近,受著溝裡的血氣,居然比雞鳴村其他地方還乾淨那麼多是為了什麼,他拿走的頂針會不會破了什麼――現在看來,果然是破了,而且是這指引他找到寶物的幽靈有意破除的!
和他對視的戎裝幽靈再也沒有當初見面時的慈祥,大約是知道蛆蟲滿臉嚇不倒穿越者,它此刻換了另外一副形象,雙目鼓出,口中淌下血來,長刀不在腰上刀鞘裡,卻是正正好好地插在他的脊背上,透腹而出,刀尖上挑著幽靈的腸子,白花花、碧幽幽的。
它死的時候,應該就是這麼個形象。
“居然是被自己的刀子給捅死的,你啊,真是夠出息的了。”穿越者搖搖頭,其實以他上輩子的死法,本來沒有這麼說的資格,不過,管它呢,自己的黑歷史只有自己知道:“捅死你的,是雞鳴村的祖先嗎?你們,原來是同僚麼?”
幽靈沒有任何動作,所以他的推測看來是十分地正確了:“我看過供桌上和其他地方的刀痕,把白衣廟洗劫一空都是你們乾的好事吧,末了,分贓不均?我得說這挺常見的,並不難猜,大概你們忙著洗劫,不注意間將最有價值的寶物落在了縫隙間,倒是便宜了我――我怎麼知道這東西最有價值?我又不是瞎子,看到這周圍的變化我還不清楚麼?”
他坐在高處,舉目一眺,就看見被狗尾巴草丟棄的雀兒殘骸,慢慢爬了起來,依舊在草叢裡跳躍著,粗看與生前沒什麼兩樣,行動卻是僵硬無比。
“我得說你的計劃成功了,鎮壓此處的鎮物已被我拿走,血氣即將衝上地面,要不了三天,整個雞鳴村都會化為魔域,不過你也不設法通知你的子孫們一聲麼?哈,原來你的子孫,已經被他們斬盡殺絕了嗎?”穿越者看著那幽靈金剛怒目之相,推測道:“先殺死你的幼子,然後再以‘吃絕戶’的名義賣掉你的老婆和女兒,將你的家產沒入祠堂的時候,大家都很開心……是呀,我知道,那是很開心的事情。”
理論上,雞鳴村只有沒有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