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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打算掏出手機給陸雲開打個電話或者發些簡訊的時候,伸進口袋裡的手卻摸了個空。
他怔了一下,稍微回憶了一下,才發現今天一整天他都沒有用到手機也沒有聽到鈴聲什麼的……那麼應該是丟在劇團那邊了?
'我忘帶手機了?'他問0021。
'是的。'0021。
'之前怎麼沒告訴我?'江興隨口說了一句。
'我是你的保姆嗎?事事都要操心一下?'0021也不鹹不淡地反問。
'……'江興完全無言以對。
他們沒有交談太多。
這樣的巡迴表演的行程安排對於演員來說都是在透支體力的活動,江興哪怕有藥劑在手,也感覺到了比平常更多的疲憊。
他很快洗漱休息,然後從第二天開始,參加了隔壁導演的面試。
整整四天的時間,他們再一次地交談,瞭解彼此,溝通相互之間的想法,江興對於劇本和角色大致還是滿意的,但對面的導演顯然還在猶豫和思索。
不管怎麼樣,這都是一次還算讓彼此滿意的接觸,兩方人互相道別,江興從酒店的大堂中走出來。
這又是一個陰鬱寒冷的夜晚。
剛剛又下了一場小雪,昨天的雪還沒有停下,今天的就又覆蓋在舊有的上邊,一層一層,淺淺的沒了足踝。
江興發現自己的衣服穿得少了——在酒店裡不覺得,但出來街道上之後,昨天的氣溫和今天的氣溫至少差了三四度。他撥出一口白氣,將衣服的領子豎起來給自己擋擋風,左右辨認了一下方向,就往來時的路上走去。
在邁出第一步的時候,他居然不太合時宜地想起之前一直出現在自己面前的那些小幫助——今天可沒有人恰到好處地給他送來一件厚大衣呢。
雖然這是正常的,但這感覺還真有點奇怪……這樣認真想一想,他之前之所以一直沒有報警,是因為“x”的所有行為,都恰到好處的不讓他覺得困擾或者擔心嗎?
沒過多久,江興剛剛邁出的腳步又停了。
在異國的繁華的街道上,隔著許許多多陌生的面孔,他忽然看見了一個很熟悉的身影和麵容。
對方和他一樣站在街頭。
對方鬍子邋遢,衣衫襤樓。
在看見對方的那一剎那,幾乎不用思考,江興就意識到了自己最應該意識到的那件事情。
——他已經在這裡很久了。
——陸雲開已經呆在這裡很久了。
可陸雲開怎麼會在這裡呢?
陸雲開不應該在美國工作嗎?
那些散落的珠子忽然被一條貫穿頭尾的繩索串聯起來。
“x”為什麼這樣耐心而貼心。
“x”為什麼懂得他所需要的一切並且能夠以最恰當最不影響他的方式將所有實現。
江興知道了結果。
可是理由呢?陸雲開這樣做的理由呢?
他不知道……不不,他知道的,他一定知道的。
他知道對方所有的痛苦與煎熬,他看見了對方最落魄潦倒的模樣。
陸雲開在人群中找他。
沒有第二個答案。
陸雲開在人群中尋找的就是他。
他在人群中來來回回地走在,進入了一個又一個店鋪然後再很快出來。
他好像一刻都不敢分神,眼珠連著腦袋一起飛快地轉動著,要將周圍的一切盡最大可能地收入眼底。
他突然扒住了一個人的肩膀,對方轉回頭來,江興看見陸雲開慢慢放開了自己的手,然後他被人推開了,他搖晃了一下,跌倒再地上,他沒有在意,他很快站起來,他繼續去找另外的地方——
江興沒有意識到自己已經向陸雲開的方向快步走去了。
一開始是快步走著,然後變成了小跑。
心口好像被什麼東西突兀地釘了一下,有點疼,然後這樣的疼痛像是發生了一場快速的分裂再生運動,開始變得密集而讓人無法忍耐。
江興確實感覺到了無法忍耐。
他的快步行走在不知道什麼時候變成了小跑,又從小跑變成了奔跑。
他從人群中脫出,衝到對方身後抓住了對方的胳膊——
被他抓住的人回過了頭。
他鬍子拉雜,臉呈紫棠色,還有一雙綠色的眼睛。
他不是陸雲開。
江興鬆開了手。
他有點茫然地朝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