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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述輕斥:“五月?”
陸領低頭吃著過鹹的韭菜花,小聲嘟囔:“誰都像你一提要孩子跟要命似的可完了。”
伍月笙翻翻眼睛,再看看李述和程元元,硬是把話憋了回去。
程元元一瞅氣氛不對,趕緊換話題:“不過人阿淼生那兒子可漂亮了,明天白天有空我領你倆去看看。小木一會兒上哪兒住?要不我跟萍萍說說給你留個門兒?肯定樂意。”
李述從前就聽慣了這種話,也沒什麼不好意思,淡笑著說:“我還是回旅店吧,明天要起早走,今天不能熬太晚。下次吧,我來之前打個招呼。”
程元元大笑:“那我就不跟萍萍說見著你了,要不還得怪我沒領她來呢。”
接下來的話題基本上都是帝豪每天演出的不同版本的搞笑劇,幾個人笑得太忘乎所以,不知不覺多喝了幾杯。倆鐘頭下來,都有點兒醉醺醺。畢竟量有深淺,程元元和李述喝得最多,前者飯後買單時,還能挑出來服務員多算了兩瓶酒。李述明顯不是對手,被陸領扶著去洗手間吐了兩次,坐著都已經很勉強了。陸領喝酒進快出得也快,喝多少尿多少,到最後也沒什麼醉樣。伍月笙說他是用身體做作弊。她倒是喝得實在,一瓶還沒喝完,靠在陸領身上困得睜不開眼睛。陸領深知她的酒品,開始不讓她喝,架不住程元元都說沒事,也就放任了她。
一頓飯吃完已經接近零點,程元元忙著把軟乎乎的女兒弄回家去睡覺,看陸領狀態尚可,讓他送李述回賓館。
李述住的立北賓館,當地人都知道,陸領攔了輛計程車,幾分鐘就到達。李述下了車又大吐一通,陸領扯著他的羊絨大衣,緊喊著:“別弄衣服上別弄衣服上。”
這一折騰,李述酒勁散了不少,還清楚記得自己房間號是05,但怎麼也想不起來是幾層。陸領拿著房卡從一層跑到三層,總算開了門,連攙帶拖的把人弄進來,三下五除二,扒了他大衣和鞋子,扔到床上用棉被蒙好。
李述忽然翻了個身:“照顧好五月。”
陸領轉身就走:“輪不著你說這話。”
李述說:“知不知道我多難……看著她成為別人的妻子。什麼都不能做。”
就是喬喜龍那熱情的法國人,也從沒當著他的面說過這種話,頂多是把伍月笙往死裡誇,以證明自己被吸引也是無能為力的事。而床上這個喝到半死的傢伙,竟然把話說得肆無忌憚。陸領濃眉糾結,他不想跟喝醉的人一般見識,開啟門,邁出半步,又退進來了。站在他床前說:“你走了就應該做好回不來的打算。”
微弱的燈光下,俯視他的這個男人,有著不妥協的五官和堅定的表情,如同語氣一樣斬釘截鐵,毫無迴旋餘地。李述想,或許這樣的霸道,才有可能鎮住五月不停搖擺的心吧。
陸領受不了眼前的李述的眼神,穿透了他,看向別處,若有所思,思有所痛。
跟伍月笙偶爾流露出來的如出一轍。
各種疑惑交織成網將他縛牢,將燈調至最亮,陸領拉了張椅子坐在李述對面。
趁人喝了酒就煽動其暴露隱私,此種行為很無恥。不過涉及他老婆,再沒有好奇心的人,也無法安於現狀。
陸領的問題十分大方:“當時為什麼要走?”
瞬間明亮的光線,照射他粉飾於晦暗角落裡的東西,李述有輕微的暈炫,腦中湧現出一片一片模糊的記憶。他艱難地坐起來:“因為愛上她了。”
她說:我叫程五月。
於某個夏季,攔截了他的陽光,突然出現。指著他精心繪製的作品歹言批判,把他平穩的生活改寫得一塌糊塗。這小女孩個性驕縱,嘴巴惡毒,發狂獸一般攻擊身邊所有的生物。她全然的自我,只要自己開心,別人死活也不顧。晃動的心緒和眼神,會在背過身的那一秒,被自己狠狠嫌棄。
他心疼她那層由傷痂凝固而成的堅硬外殼,開始著迷於她蝶變般的成長……種種胡作非為,如今想起來的,只剩得逞後她零星的笑容。
惡名昭著的丫頭,惹得人神共憤,可他只覺得,配不上。
那些眼光又羨妒又不屑,不能動搖事實:她媽媽是全縣最有錢的女人。儘管她的家世招人指點,可惜這終究是一個笑貧不笑娼的和諧社會。
他悠然自得,是因為一無所有。一旦企圖擁有,勢必要捨棄什麼。
但是有一種效應很難解釋。
一個男人,因一個女人,而捨棄一切,得到的是敬佩;因一個女人,而獲取一切,得到的是唾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