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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元元欣慰地笑了笑:“快走吧,本來就睡過頭了,再不走伍月笙不打電話過來罵你的。”
陸領剛想說她已經做了。
程元元忽然想起件大事兒,轉過身看著他,神情有些嚴肅:“對了六零,我從九馬山過來的。”
陸領說:“哦,去姥爺那了?”
程元元心事重重:“好歹是結婚這麼大的事,怎麼也跟他說一聲。你說那崽子能不能不樂意我?”
陸領心裡也是直打鼓:“不好說。”
他時不時就用話磕打伍月笙,可總有越弄越糟的感覺。
上次帝豪來人鬧事,對方本來極其猖獗,連現場的警察都敢罵,揚言要讓電視臺來曝光,看立北的公安“養窯子的不管抓老百姓”。鬧得很激烈,程元元在帝豪待了一宿,就和萍萍她們猜這到底是哪路的。結果第二天,來了個男的,說是那夥鬧事者的律師,賠了一些錢,這事就不了了之了。上上下下都很莫名其妙。陸領於是藉機跟伍月笙說估計可能是你姥爺給說話了。伍月笙聽了只是指責他:“你想點兒啥不好?”
她對這一話題始終厭惡,對屢試屢挨撅又屢挨撅屢試的陸領感到無藥可救。
程元元看他為難的模樣:“算了。這事放一放再說吧。”挪著滑鼠在桌面上找遊戲,驚呼一聲:“這啥呀滿滿登登鋪一螢幕。”
陸領又氣又笑:“她一天得著啥都往桌面上一拖,可倒是方便。那次系統幹崩了,C盤一還原全沒了,氣得,我要不攔著這機器就廢了。”
程元元搖著頭:“那這還存這麼些……”
陸領說:“這都臨時放著看的,有用的我都給她備份了。”
程元元同情地看他一眼,頗感興趣地點開桌面上的圖片看,有幾張伍月笙的照片,明顯是讓陸領給惡意PS過,無端端安了驢耳朵貓鬍子之類,她邊看邊罵,又忍不住叫絕。依次瀏覽下去,一張右下角印著某入口網站LOGO的圖片呈現螢幕上。
圖片上的男子面容謙和,西裝得體,襟口彆著一簇豔麗的胸花。應該是某種公眾活動的現場抓拍,圖片有點虛,卻看得清那兩隻黝黑的眼睛,漆亮如昔,不諳世事一般。
程元元笑,嘴唇僵硬地顫抖:“這人是誰啊六零?怎麼存他的照片……”再發不出任何聲音,甚至不敢回頭,手指蜷在掌中,長長的指甲正摳在最深的那道掌紋上,渾然不覺疼痛。
陸領彎腰在旁邊解說得興致勃勃,還沒發現她的異樣,笑著說:“全是三五在網上找出來的。這是我大爺家的大哥。有一回給我打電話,三五接的,後來就說他說話聲音好聽,非要看看人長啥樣。我們家人都不怎麼照相,有幾張相片也是早些年的,在我爸家了。”
後來想起來,網上也許會有照片。當時伍月笙還很缺德地猜測:通緝犯?跟著被網頁上顯示的TITLE震住了一一亞太區金融機構部主管;執行理事;總策略師……
伍月笙汗顏:兼好多份工啊。
陸領一想她那副呆相就好笑:“後邊還有一大堆呢。一開始我說我大哥怎麼怎麼地她還可不忿兒了,後來自己捅鼓在網上搜了半宿照片……”
一滴晶亮的眼淚垂直落在程元元攥緊的拳頭上。她凸起的指節現出白色的筋絡,手背的面板因用力而繃緊,毫無血色,靜脈一條條慘綠。
陸領低聲喚她:“七嫂?”
耳膜鼓盪著,記憶像開了鍋的水泡,劇烈地翻滾出來。
因為戶口的關係,他高三下半年才插班進來報考,平日裡話不多,一直到畢業都叫不全班級同學的名字。十九歲的他,還不會這麼儒雅的笑,相反要比同齡人看著深沉。
只有她知道他多皮。
撬了學校電箱的鎖,拉斷總閘,因為不想上晚自習。
在廣場上跟老頭下棋,輸了之後把人家棋子兒偷跑。
故意在她面前雙手掩住口鼻憋得臉通紅,等她緊張地追問怎麼啦怎麼啦?他才大笑著把她擁到懷裡說:我怕你的弱智透過空氣傳染給我。
她不會罵人,又打不疼他,只好裝生氣嚇唬他,然而常常被他用切指謝罪、引疚吞土等戲法兒反將一軍,變成她得去哄他,還要保證以後自己再也不生氣。
他會在招術生效後,愛不釋手地搓著她的臉,連呼:“傻圈兒,傻圈兒!”
他總是噘著嘴把七元二字連讀,邪裡邪氣地叫她:程圈兒,傻圈兒,霹靂閃電低能圈兒。
他欺負她個子小,幻想能把她像軍刀一樣折起來,走到哪帶到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