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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緩緩收斂了笑容,盯著暮歌的瞬間有些閃神。“佛有教人如何放下?”
“佛度不了人。”
“那誰可以?”
“自己。”
“放不下。”
“所以才是八苦,放不下。”
大少久久無語。
“那你呢?”
“不想放,也不放。”抱凌遠航的手無聲地收緊了些。
“那還用大道理教訓我?”
“你是求不得。”
“不一樣嗎?”
輪到暮歌沉默了。不一樣嗎?無論是求得還是求不得,放不下的始終放不下,可稱之為執念。人生在世如身處荊棘林中,心不動則人不妄動,不動則不傷;如心動則人妄動,則傷其身痛其骨,於是體會到世間諸般痛苦。可不想放就是不想放,痛死也甘願,大徹卻不願大悟,便是凌暮歌。
“我們暮歌,辯不過沒學過佛法的人?”凌遠航失笑。
暮歌嗔怪地瞥了凌遠航一眼,伸手去掐他。“還不是你!都怪你!”
“好好!怪我。”凌遠航握了握暮歌的手,笑得那個風*騷。所以說,這男人,嗲起來還真不是普通的嗲!
佛說:笑著面對,不去埋怨。悠然、隨心、隨性、隨緣。註定讓一生改變的,只在百年後,那一朵花開的時間。只是肯不肯放了自己,渡化自己,如是而已。
眾生苦。有錢也苦,沒錢也苦;閒也苦,忙也苦,世間有哪個人不苦?越不能忍耐,越會覺得痛苦。可有些人,把想念當養分,把痛苦當知覺。苦,也是一種生活態度。
告訴苦難,我們是糖。
大少離開凌家的時候已經很晚,上車後又停車拐回來,走到暮歌面前半蹲下身子,伸手摸了摸她的頭。“怎麼沒有早些認識你,應該讓你跟小七做朋友的,說不定那小畜生就不會逃得遠遠的了。”
暮歌只是看著他笑。
“凌暮歌,很高興認識你。”
再見賀子競已經是兩個月後的事情,他黑了一些,頭髮也理得極短。他站在暮歌教室外投等她,看到她就笑了起來。
自然地接過她手裡的書,牽著她往前走。“去吃飯嗎?”
“子競,我……”
“別在學校吃了,我帶你去吃好吃的。”子競沒給她繼續說下去的機會。“暮歌,說與不說我的堅持都是一樣的,所以,求你別說。”
他直直地往前走,目不斜視。暮歌只看到他的側臉,凌厲的線條。
坐上他的車,他還是習慣性地伸手替她系安全帶。陽光透過車窗照在她臉上,一片晶瑩,心頓時又柔成一灘。輕輕將她抱在懷裡,用了全身力氣剋制著自己不發抖。
暮歌任由子競抱著,可眼裡卻是清明。
“愛太多,是會貶值的。”
他放開她。“非得他嗎?會很辛苦的。”
“非得我嗎?會很辛苦的。”
她笑,然後下車。
子競用力摸了一把臉,嘴唇倔強地抿緊。
所謂成熟,並不是心變老了,而是眼淚在眼眶裡打轉,還能保持微笑。總有人讓你成長,她凌暮歌,就是他這輩子要應的劫。此時已經沒了主意,可是,還是不想放。她給他講佛法,她說命由己造,相由心生,世間萬物皆是化相,心不動,萬物皆不動,心不變,萬物皆不變。那為什麼他一直都沒變,可她卻先走了。
她學了一輩子的佛法,不也跟他一樣,就想要這輩子,這個人,這場愛。
求不得!放不下!
正文 何處惹塵埃(十五)
晨歌這幾天突然變得很忙,終日神神叨叨的。暮歌沒有朋友,凌遠航本來就忙,晨歌再不回家,她連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有了。
好在,嗯,好在新認識了個“很高興認識”她的莫大少。當然不是和莫大少出去玩了,實際上是應他的拜託去陪莫大少的爺爺。前些年老爺子走了老伴,三年前他最最心愛的小孫女也因為某些原因離家遠遠逃避到國外去了。老人家寂寞,老伴在世時也常陪著她禮佛,莫大少認識了暮歌這麼個小崽子,自然獻寶似的往家裡帶。
莫老爺子初見暮歌時有些驚訝,但相處一會兒後兩人就自來熟了,煞是投緣。
這個週末,凌遠航出差,晨歌一大早就出去了,暮歌又跑到莫家給老爺子講佛經。只是這天莫家三少也在,被老爺子逮著罰抄**語錄,暮歌探頭去看,這廂竟寫得一手清逸絕塵的小楷。抬頭看看莫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