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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是她,也沒有伸手斕她。
這段路,她跑過無數回,每次來到嚴家作客,她都是率先奔往這方向,他住的小院,在嚴家最南邊的園林後方,那兒佈局規整,未植花卉,清一色全是綠蔭樹木,白色雲牆,圍繞宅邸,雲牆的一角,有她頑皮以紅瓦片繪上醜醜圖畫的痕跡,畫著她、他、小黑、暴暴……
這段路,今天為何變得如此遙遠,像永遠看不到盡頭一般?
她腳步慌亂,跑得太急,導致呼吸零落,肺葉出息多入息少,傳來了抗議的疼痛!
“關哥!”朱子夜喘吁吁奔進他的房,撥開擋在面前的任何人。她喊出他的名,眼淚馬上跟著掉下。秦關躺在床上,呼吸微弱,胸口起伏淺淺,若不靠近看,根本無法察覺他仍有吐納。臉色介於慘白與鐵青之間,唇色仍可見淡淡的黑,赤裸的上身,腰側傷口綁妥乾淨的布帛,膚下青筋因為毒的濡染而深濃明顯,盤踞在他頸部、額際及手臂上,交織成駭人情景。她看見他的枕畔邊好多好多血,雖然已幹,有黑有褐,他吐了那麼多血嗎……連被裳也是血跡斑斑……
“關哥― 嗚嗚嗚……關哥……大夫呢”為什麼沒有替關哥請大夫來?!“朱子夜哭得涕泗縱橫,”快點找大夫來呀!不然關哥就要死掉了― “她慌張撫摸秦關臉龐,好冰,一點熱度都沒有!一點暖意都沒有!
她試圖用自己發顫的手心煨暖他。
秦關房裡沒剩幾個人在場,數數就是嚴盡歡、小紗、尉遲義和公孫謙,其餘閒雜人等,早就回房去睡。該忙的,下午全都忙過了,大夫第一時間就硬架過來,毫無作用又被踢出去,在束手無策之際,公孫謙領著當鋪新收的“典當品”而來,為秦關解毒。
秦關現在的情況比下午時已經好得太多太多,最糟的時候,秦關整個人像塊黑炭,冒出來的血比墨更黑,他體內的毒與解藥正在對抗拉鋸,尚需要時間來排毒。
“沒有救了!”嚴盡歡重重拍桌,震翻茶杯。“大夫說他沒救了啦!現在就是在等死!”她故意說得狠。
嚴盡歡的話,彷佛一記狠狠左勾拳揮來,打得朱子夜小臉扭曲,合不上的雙唇蠕著、顫著,眼淚像飛瀑,傾洩而下,滴滴答答滑過泛白的腮幫子。
“嗚嗚嗚……我不要……我不要關哥死掉……”她嚎啕大哭,耍賴說著,動手去扯他的臂膀,搖他,求他別死。
“哭要是有用,妅意剛剛已經哭過一輪,秦關早就該沒事了!”嚴盡歡輕哼。
夏侯武威趕至時,看見朱子夜失控哭泣,以為秦關真的快死了,正心驚上前檢視,被嚴盡歡小手拉住,阻止他過去,她徑自倒滿一碗冷泉水,喀地重重擺在秦關床邊小几上。
“這是大夫開的解藥,你有方法喂他喝下最好,能全數灌完,或許會有奇蹟。”
朱子夜壓根無心去發現嚴盡歡眼神中的促狹,她看著那碗清澈的“藥”,二話不說便端起來,顫抖的右手好不容易捉穩調羹,一小匙一小匙舀著要喂他,眼淚不受控制地落入碗裡。
“五更前沒喂完,藥湯會失效,他就死定了。”嚴盡歡言下之意,嫌她這種喂法太慢。
“而且,喂完湯藥,你得用嘴吸出他身上毒汗,當然,你可以不做,畢竟吸出毒汗,一不小心吞下,你也會跟著中毒,咱們全鋪裡沒人敢拿生命去賭,只能眼睜睜看關哥死― ”
“我做!我要做!”朱子夜不假思索,攬下這種可能要她小命的危險事。
“很好。”嚴盡歡得到滿意答案,唇角露出揚弧,“我們不打擾你,走吧。”
她拉著夏侯武威,要屋裡其它人跟她一塊兒走。
一出房門,夏侯武威便忙不迭追問公孫謙:“阿關情況如此不樂觀嗎?……但……你們為何一點也不緊張?”
沒人回他,直到距離秦關房裡有段路後,尉遲義第一個噴笑出來。
“小當家,你擺明在耍朱朱嘛。”
嚴盡歡走在最前頭,趾高氣昂的嬌哼:“我受夠了朱子夜的遲鈍和愚蠢,我忍耐已達極限,我最討厭心口不一的傢伙,特別是明明就有愛,還嘴硬說沒有的那種。”美眸意有所指地瞟上去,冷瞄夏侯武威,嘴上續道:“所以……忍不住想整整她,替關哥出口氣,也替關哥討些甜頭。”不然秦關這幾年嘗的苦,太不值了!
“朱朱是個雲英未嫁的姑娘,你這惡整豈不太過火了些?”公孫謙不像嚴盡歡魯莽,只求過程爽快而不顧後果,嚴盡歡故意誤導朱子夜,要一個閨女兒做些破壞名節的事兒,那些事,若被朱老爹撞見,他會活活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