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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作伴,就沒哈好怕的。真怪,寡言的秦關,莫名地讓人有安全感。
“或許吧。”他的神色亦是平平靜靜,聽見潺潺水聲,他緩步而去。果不其然找到一處小涓流,他以掌掬水,喝了幾口。她一直跟在他身後,也學他舀水來喝,喝完還要“呀哈― ”地大大籲口氣才爽快。
“水好冰哦!”冬天喝涼水,令她打了個哆嗦,咧咧嘴呵呵笑。
秦關並非一個能言善道的男孩,他不擅長和人隨口閒聊,他也不是一個優秀的說話良伴,他甚至不擅長尋找話題,很快的,秦關陷入靜默,看著一泓小泉,朱子夜卻仍嘰嘰喳喳在講,一點都不因他的詞窮而減少她閒聊的好興致。
“我家牧場後面也有一條小溪哦!我都把羊兒趕到那兒喝水,我在上頭喝,羊兒們在下頭喝,我爹都笑我也像只小羊。”自己邊說邊哈哈笑了。
沒有營養的對話,仍在持續。
“尤其是冬季,我穿著羊毛厚襖,戴上白色小貂帽,再套上羊毛長靴,全身上下毛茸茸的,難怪羊群不怕我,說不定牠們真當我是同類哩。”又是一陣咕咕笑。
滔滔不絕,但依舊沒有半個字有重點。
“我一個人可以趕五十隻羊哦,當然,小黑功勞也很大,對了對了,我沒告訴你吧?小黑是條土狗,牠很兇,吠起人的聲音又響又亮,我爹一直以為牠是瘋的,可是我知道,小黑沒瘋,牠很認真在工作呢!一隻狗,想在羊群中成為頭兒,要羊兒們聽牠的話,不端出威嚴,哪能把不乖的羊兒給吠回來。”咯咯咯……
秦關聽著一隻沒打過照面的黑狗傳奇,她開始述說她五歲時撿到牠時,牠有多瘦小多無助多可憐,又餓又冷,縮在牆角顫抖,圓溜溜的狗眼,啾著她瞧;說著她是如何如何將牠窩藏在胸前,偷渡回家;說著她是如何如何偷留飯菜去餵食牠;說著當被爹親發現牠時,爹親如何暴跳如雷,她與牠又是如何相擁哭泣,求爹收養牠,別趕牠走,如果牠走,她也要跟牠一塊兒離家出走……
這是一個很漫長的故事,至少,她說了非常之久,久到暴暴已經吃草吃飽,坐臥下來打盹,馬尾巴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掃。
小黑,我跟你熟了,拜她之賜。秦關在心裡與小黑神交中。
“我爹最冷血了,才不鳥我的眼淚和離家威脅,先吊起來打一頓再說。”
“打小黑?”秦關終於找到開口機會。
打狗的人,真的很冷血,他同意。
“打我啦!打小黑幹什麼?”和爹親頂嘴的人是她,又不是小黑。
這麼說來,朱老爹還算明理嘛。
“我爹拿馬鞭追著我打時,小黑死命咬住我爹的褲管不放,我爹被牠的忠心護主給深深感動到,所以就答應留牠下來。”她很快就跳到傳奇故事的結尾,潦草結束。
朱家未謀面的老爹,你也太容易妥協了。
看來這對父女,性子如出一轍,不愧是血親。
“你呢?”朱子夜仰起小腦袋,問道。
“我?”她的問句來得莫名其妙,他完全不懂她在問什麼。
“你沒跟你爹吵過要養小狗嗎?”
“沒。”秦關搖頭。發現小泉旁載浮載沉的一根枝極,他撿起打量,它削去枯皮之後,興許可以再做支小釵。
“你不喜歡狗嗎?”她印象中,自己周遭的同齡小孩都會在某一段童年裡,做出同樣的事!向爹孃發嗲,自己會好好替小狗洗澡、喂牠吃飯,保證不麻煩到爹孃,請求他們讓她(他)養條狗兒。
“不會。”不特別喜歡,不特別討厭。
“那你為什麼不吵著要養狗?”在秦關眼中仍算奶娃娃一隻的朱子夜,正值愛發問的年紀,問的全是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秦關沉默半晌,正在輕輕彎曲枝極,試試它韌度的雙手,啪的一聲,不經摺的枝極,應聲而斷,原來,枝極裡早已腐爛敗壞,根本沒有價值。他扔掉枝極的同時,回答她的疑問:“在我懂得吵著要養狗之前,我爹已經過世了。”
五歲的她,撒嬌和爹親吵著要養狗;五歲的他,卻是被後母拽著手臂,拖進嚴家當鋪典當換錢。
“哦……”她似懂非懂,沒有細膩心思去安慰失估的他,他的表情看起來也不需要任何人給予同情。她撓撓臉頰,稚氣笑了,“沒關係嘛,人都會死掉的,只有早和晚的差別。我爹是這麼說的。”她孃親去世那年,她爹抱緊她,在她耳邊喃喃低道。
秦關本以為她會送上一句“哦……我好抱歉”或是“對不起,我不知道……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