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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
“你……你沒事吧?”霍于飛像是咬牙,上前解開纏繞她身上的繩索,並拿下她眼上的布。三天來極少見到物事的眼一時對燈光有些敏感,她還不及閉上眼,一隻大掌便覆蓋住她眼睛,那抹熟悉的氣息及溫暖……
“克勤?”
“對不起。”男人的聲音好沉,透著一抹難以釋懷的痛苦。唐左琳聽得心口一緊,表情擔憂,她很想告訴他自己沒事,但腫脹的頰及被打傷的嘴角扼住了她的言語。
能叫喚他的名字,已經是她的極限。
唐左琳的眼睛稍微適應了,還好室內尚屬昏暗,不至於造成負擔。他放下了手,瞅望她一會兒,再度走至房間角落,對著那個像只破敗玩偶的青年又是一腳——
“混蛋!”這個他們一直用生命悉心守護的女孩……他怎麼敢!
“霍克!”霍于飛上前制止,唐左琳怔然望著一切,混沌的腦子一時轉不太過來。他隱沒在襯衫底下的肌理在這一刻蓄積著龐大怒氣,賁張有力,相比之下臉孔卻是極端憔悴,這三天來,他肯定沒睡過一天好覺吧?唐左琳好心疼,她並不想看見他這個樣子……
霍克勤轉過身來迎向她的眼。她不懂,為什麼他會露出這樣的表情?好似被什麼狠狠打擊,疼之入骨。他很痛嗎?是不是哪裡被傷到了?要不要緊?
霍克勤忍無可忍,再度一腳重重直擊米克肚腹,米克“嗚”一聲吐了出來,可他沒停,內心有一股強大的黑暗抓攫住他,他不想控制自己——
“你會打死他的!”霍于飛使盡全力制止他,他們身上使得可不是一般的防身術,訓練時就連鵝卵石都能徒手擊破了,何況是個活人?那個綁架唐左琳的男人早已暈死過去,慘不忍睹,若不是還有理智尚存,霍于飛自己也很想置他於死地。
尤其在看到大小姐的慘狀以後。
不過三天,她神態狼狽,眼窩凹陷,本來白皙無痕的臉膚上盡是被摑打的痕跡,青青紫紫,又紅又腫,露出的四肢更好不到哪兒去,甚至還有撕裂傷,有些已經結痂,有些還在滲著血。
可令霍克勤心痛難忍的是,都遭受這般對待了,她看見自己,臉上第一個浮現的竟不是對他們保護不力的怨憤,而是對他狼狽模樣的擔憂……這到底是一個怎樣的女人?
他不知道答案,只知道自己三天來不安的心,終於在確認她的安危以後得到安歇。儘管她一身傷痕累累,至少活著,謝天謝地,光是如此,他就足以感謝這三十三年來,他從不曾相信過的神祗,無論國籍。
他抱住了她。
有生以來第一次,他如此放任自己,只憑借原始的反應行動。
“……克勤?”她有些茫然,但被抱住,動不了。
霍克勤為懷中這份失而復得的溫度震顫,他甚至不敢用太多力氣,怕她就這麼碎了、壞了。
唐左琳不說話了。三天來,她第一次接觸到不帶惡意的身體和溫度,那一聲一聲的心跳緊貼在她耳畔,使她安心,於是緊繃多時的神經終於得到放鬆。
還不及意識到這份擁抱的意義,她便落入了黑暗當中……
而再醒來,已是一天之後的事。
她整整昏睡了二十幾個小時,只靠營養劑支撐,等她轉醒,在日光籠罩下,她發現身上所有傷處皆被處理妥當。她吐口氣,至少不用在清醒時承受這種上藥的痛苦折磨。
她得救了。
那天,米克很堅持要帶她去見他母親,並且留她吃飯,她想著只是中午的時候去一趟應該沒關係。結果走到一半,他說忘了東西,讓她在商學院外的廣場等他,她說好。他們一前一後離開商學院,來到米克的住處,不料門一關上,她後腦便遭受強力毆打。她眼冒金星,昏厥過去,等再有意識時卻是被人打醒的,她被五花大綁地捆在椅子上,一陣拳腳如雨般落下——
“你以為你是誰?少瞧不起我了!有錢人了不起嗎?我不需要你的施捨!”真的很痛,就連以前練拳腳時被打都沒這麼痛。他像是打累了,喘了一會兒,冷冷揚起一笑,走出去再回來,手上多了只木棍。
“道歉……跟我道歉!只要你道歉,我就會原諒你……”這三天,他反覆要聽見她的道歉,他拿她當成出氣筒,一有不順便毆打。白天,他會去上課,那時候米克的母親便會替她送些食物來,唐左琳感覺得出婦人很想幫她,卻又害怕兒子,她跟她一樣全身青紫,滿布傷口,同樣是他暴力之下的犧牲品。
回憶著那些黑暗不堪的記憶,唐左琳試著動了動身子,儘管有些疼,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