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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筒遠遠地對我說:「普通來說魂魄離體之後,肉體就要死了。雖然法力高強者靈魂離體十幾天也沒問題,可是你的魂魄是被法器強行拉出來,情況更糟糕一些。估計憑你的功力,魂魄可以支撐大概十二時辰吧,正好和取回麵人的最後期限相當。」
十二時辰,足夠小黑帶麵人過來了吧,我思考著。
「對了,為免你無聊,我也有在你的肉身上,施展了千眼的法術,一起來欣賞欣賞你弟子對你的關懷吧。」何筒輕輕拍拍雙手,龍涎水面波紋散開,一面水鏡從銀色水池中凸現,我屋子的影像清晰呈現其中。
我的身體還是一動不動。
這樣看見自己的屍體感覺很奇怪,而且……
哎,那個老鼠,不要過來踩我的臉!好吧,你想踩就踩吧,不要咬!
喂喂喂,做蟑螂你就安分一點不好麼,不許在我頭上擺造型!
還有那隻貓,你萬萬不念我平日對你的好,竟然這種時候懶洋洋躺上我的床,看老鼠蟑螂在我身上肆虐!
正惱怒著,那該死的門終於開了。
小黑走了進來,愣住。
小黑,快來先救師父的身體,再救師父的魂魄!我在心底高呼!
他飛快上前把我抱起來,看樣子是在喊我,我沒動靜,當然了,我的魂魄在這兒呢。
他臉色鐵青,探探我的呼吸脈搏,稍微鬆了口氣,抱起我放在床上。這時候他看見桌上的信,何筒留給他的信。
小黑看了信之後,先是如我所想跳起來往外走,看上去好像是要衝來救我的樣子。可是快到門口的時候,他卻停下腳步迴轉身沉思起來,臉上他露出的是非常古怪,非常掙扎的表情。
他開始在屋子裡暴躁地走來走去,踢開擋路的任何東西。漂亮的眉頭狠狠糾結,有著美好曲線的嘴唇一直微微顫動,似乎是急躁地對自己說著什麼,像是拼命想說服自己,但卻心有餘而力不足。他的目光焦急,一直在屋子的門和床上的我之間遊移。
我從沒看過小黑這副表情。基本上除了他乖巧的樣子,我什麼別的樣子都沒見過。我不是傻子,我當然知道乖巧決不是小黑的本性,而且很可能是距離本性最遙遠的一種。
他是任性的、驕傲的、聰明的、不顧別人死活的亂來。他像於鏡,但是卻不似於鏡韌性的堅決、深重的城府。相比之下,他是直率多了。
就好像開始的時候他討好我,一眼就知道是隻在討好,不帶太多感情。他的甜言蜜語聽起來也就是假話。因此我也只是當他一個外人,未見得喜歡他。
可是後來,他的舉動就揉進了感情,似乎自己也因此很愉快。
我知道他是真的對我百般呵護萬般容忍,如果不是喜歡,還有什麼理由他這麼委曲求全。所以我賴著他使喚他親近他,硬要說這就是我們兩情相悅的方式也可以。
反正我們已經比任何人都親密了,每天膩在一起打發時間,他做飯來我吃飯,何必一定要頂著戀人的名稱?既然互相都不嫌棄的話,就這樣在一起就行了。
我沒想過他離開,也沒想過離開他。
我想這就夠了。
因為我既不能給出更多,也不能要求他更多。
如果你覺得這樣的我奇怪,那麼小黑更奇怪。
如果他真的那麼想做,為什麼一定要定下放過我三次的規矩?他是要體現他的溫柔還是霸道?是做勢要報恩還是故意要延長這個期限?我搞不清楚。
就像我搞不清楚小黑現在所露出來的表情一樣。
那難以決策的模樣。
他到底怎麼了?
需要花這麼長時間來決定救不救我麼?
我和何筒耗著,已經過去四、五個時辰了,小黑哪裡也沒有去,什麼也沒做,只是在房間裡,摔碎踢散了所有可以毀掉的東西,看著我那無動靜的身體。
他是在掙扎,簡直好像在做什麼生與死的決定一樣。
不過偷個麵人而已,小黑是這麼沒有行動力的人麼?
我打著呵欠,奇怪,但是魂魄也會覺得困?應該是一直看著靜態的畫面太無趣了吧。正想問何筒能不能換個畫面,變故就發生了!
水鏡裡,小黑似乎下了什麼決心一般,突然相當粗暴地掀開蓋在我身上的被子。伸手一扯,我的鈕釦和衣帶齊飛了。他發瘋了?!
何筒饒有興趣地看著,還偷空發表了一句評論:「變態啊,真是變態啊!」
我我我我我這才明白了他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