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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家公主最是難纏,一旦惹上了就甩也甩不掉,無理取鬧時還有個皇族的身份壓著人,煩不勝煩,最好的方法便是不去搭理,一勞永逸。
只餘下七公主及一千婢女站在原地,桃紅色的小
臉上又是氣又是窘,更多的則是難過。
“大人,到了。”侍從將轎簾掀起,讓尉荀下來。
尉荀的御馬術堪稱一絕,但為了避免過於招搖,在城裡很少騎馬。曾經有一次騎馬過街,結果是被一干婦女們堵在街上,進退兩難。不屑說,全是已望著能摸他衣角的傾慕者。
不成親,麻煩也多。
吸了口氣,尉荀慣常地將自己的情緒掩藏下來。他現在情緒不是很好,但還不至於遷怒。
“哪來的叫花子!滾遠點!別汙了大人的眼!”一名侍衛眼尖地發現尉荀尉府門前的石獅旁有個蜷縮著的黑影,當即便衝上去一頓怒喝。誰不知尉荀最看不得下等賤民在他跟前晃了,更別提是在家門口蹲著。
似乎沒聽見侍衛的怒罵,那黑影一動不動。
侍衛注意到尉荀開始皺眉了,心下一急,便上前將裹在黑披風裡的人一把揪起。
一襲流雲般柔軟的褐發散落,露出一張不屬於塵世間的絕美容顏。
琥珀從沉睡中醒來,緩緩睜開那雙澄金的眸子,迷濛地看著剎時驚呆的侍衛。
那樣的眼神,太過嬌麗,太過出塵。
“仙……仙……女……”侍衛被震得倒退幾步,跌坐在地上。
琥珀眯了眯眼,好半天才看清楚自己所站的地方。街道、房屋、嘈雜的人聲……
塵世了嗎?嗯,人的氣息。心口猛地一縮,她向自己嗅到的那個方向看去。
尉荀一臉冷然地步下轎門,淡道:“夠了。”
這個聲音……
雖然長相不同,聲音中又不帶一絲的動容,可是、可是……
多久了?她等了。
一年又一年地在千山之頂徘徊不去,等待投胎為人的機會,可她是畜牲,生生世世都為畜牲。不管多久,一千年,兩千年……直到祈雨將她化為人形,帶至東海之島。於是又是三百年漫長的等待,等待曾等過的一年之中的那一天,又聽到熟悉的腳步,終可再嗅到這溫暖的氣息。
豆大的淚珠掉在白皙的手背上,熱熱的。這才知道,淚水能流出來,是幸福的。
尉荀連看也沒看一眼那讓侍衛震驚的女人,徑自往大門走去。反正那些下人們隨時都會一驚一乍,不必多理,他已夠亂了,不想再理任何人。
從今日清晨起,父親便明示暗示地催他不應再耽擱李慧欣的年華了,方才皇上卻又意有所指地讓他退了婚娶七公主。不是郡主便是公主,正反都離不了皇族。眾人皆羨他受聖上賞識,又豔福不淺,與皇族聯姻
百利而無一害,但他尉荀又豈甘屈於女流之下,靠妻子的關係往上爬?!
一個閃神,使他來不及躲開迎面而來的身影,被琥珀小小的身子抱個正著,深林幽香剎時撲面而來。
她在發抖,雙手死死地抓住他的衣襟,佈滿淚痕的小臉如貓兒似的磨蹭著他的頸窩。
終於等到了,終於可以用雙手抱住他,這才知道等待有多苦,她等怕了,再也不要從他身邊離開。
她的主人!
即使再久,也仍然記得他身上的味道,這個靈體的味道……
“流……豐……”終於可以這樣叫出他的名字,抱緊他。虎兒很乖,虎兒不忘,再久也不忘。她是人了,不再是畜牲,可以留在他身邊,讓他笑。她會好乖好乖,不傷人,不讓人討厭,一定,一定不要再被拋下。
她仰高臉,看著他,暖暖一笑,“流豐。”還會記得虎兒嗎?會記得虎兒的味道嗎?不,不要記得。只要看到現在這模樣就行了。被母虎愛上,他是不是厭惡與無奈?請不要討厭,她保證,一定不會讓他討厭的。
尉荀一怔,直到在聽到她的聲音後才回過神來,驀地推開她,打破了她唇邊的笑意,像是親手摺斷了一隻完美潔淨的青蓮。雙手有一瞬間的虛空,但他立刻就調適好了心緒,皺眉道:“你認錯人了。”看她那激動的模樣,要找的人可是心愛的夫君?
“流豐。”她搖頭,肯定地喚他。不會錯的,畜牲的嗅覺很靈,她不會認錯。不論他幾經塵世,也仍然是令她眷戀不已的那個人。
“我不是。”他別開臉不看她,莫名地並不氣惱,只對她的執著有絲不悅。
“流豐。”她上前一步,定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