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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芋熟了,大家吃完,身上蓋著乾草,擠在一起睡下。虞松遠是老大,他只能靠著小棚門口睡,為三個弟弟擋著寒風。“你們說是鬼厲害,還是ri本人厲害?”
“自然是小ri本厲害,能發動世界大戰。鬼是人自己嚇自己想出來的,而小ri本卻禍害了半個地球,尤其是亞洲,受傷害最大的是中國。”舒同說。
“當年我爺爺nǎinǎi、我舅爹都被ri本人燒死了,我大和小爺、我媽和小嬸四個人成了孤兒,也是十三四歲的孩子,卻能殺死無數ri本人,嚇得ri本人、偽軍、漢jiān一個人不敢走夜路,晚上不敢出門。我們是他們的孩子,在墳地旁邊睡一覺應該嚇成這樣?”
虞松遠既象是在問大家,更象是在詰問自己。
第九章 收穫的喜悅
“剛開始聽村裡老人們這樣說,我還不相信。但我有一次後半夜起來尿尿,看見大爺和大媽、二爺和二媽四個人在屋後燒紙、叩頭,大媽和二媽還在輕聲哭。我就知道是真的了。”陳嵐說。
“我和松權從出生之ri起到現在,連爺爺nǎinǎi、舅爹舅nǎi的面都沒見過,幸好教授nǎinǎi來了。我一想到爺爺nǎinǎi和舅爹被ri本人活活燒死,我就想哭,就想殺人!狗ri的,長大後,老子要當兵,當那種能打仗的兵。我要象大和小爺、媽和小嬸那樣,殺盡侵略者,為爺爺nǎinǎi和舅爹報仇雪恨!”虞松遠咬牙切齒地說。
“哥,我想哭!”松權流著淚說,陳嵐和舒同也在流淚。
“可以流淚,但不準哭出聲。爺爺是笑著和nǎinǎi一起走進火場的,我大和你大錚錚鐵骨,令敵膽寒,做他們的後代,就應該象他們一樣活著!”
“哥我不哭了,你的話我都記住了。”松權說。陳嵐和舒同也說,我們也記住了。
寒冬時節,北風呼嘯,滴水成冰。人們都躲在家裡,圍著火盆不出屋。火光透出棚外,遠處村莊的人們都以為是鬼火,星星點點的,沒人多加理會。
第二天一早起來,天還黑著呢,虞松遠便帶著大家到下游七八百米處,開始紮下遊圍堰。這裡河道較窄,工程相對容易些。虞松遠帶著松權在靠近墳地的南岸,向河下推土,陳嵐和舒同在北岸推土。到中午時分,圍堰已經合壠。
燒幾個山芋吃後,休息了一會,他們又繼續開幹。在接下來的整整半個多月的時間內,四個孩子咬緊牙關,堅持往渠裡推土。順著河道,每隔六七十米,建起一處圍堰,將截流的河道內又用圍堰紮成十一段。
幾人的膽子也漸漸大了起來,那個幻覺也再未出現過。
直至長大後,虞松遠始終也沒有想明白,那個穿中山裝的中年男子,如果不是親眼所見,他也不會相信。果真是個幻覺嗎?會四個人同時產生幻覺嗎?還是這世界上真的有其它什麼東西?
其實,在他們玩命苦幹的這近二十天內,每天夜裡,虞新河、虞新民、陳老師兄弟三人,輪流換班,總有一個人,會遠遠地看著他們,防止他們出事。但他們從不靠近,更不讓他們發現。
“大哥,還是幫幫他們吧,這工程太大了。幾個小傢伙都累熊了,咋天夜裡推完土,腳都沒洗,鑽進地窩內擠在一起就睡了……”陳老師愛徒心切,心疼得鼻子發酸,說不下去了。
虞新河和虞新民對視一眼,咬咬牙說,“再等等吧,等出魚了再說。”
見虞老大兄弟倆堅持要再等等,陳老師也不好再說什麼。他知道見過大風浪的虞氏兄弟倆,是在刻意鍛鍊四個小兒的膽sè。
最艱難、最枯躁的戽水工程開始了。
虞松遠四人將挑大糞的木桶洗淨,兩邊拴上長繩子,兩人一組,開始往下游圍堰外一桶一桶戽水。用大桶戽水,這是一種技術活,他們早已經熟練。虞松遠勁大,一人頂兩班。
戽過魚的人都知道,一旦開始戽了,就不能停下。河底會生水,一停下,要不了多長時間,水又生滿了。對虞氏四兄弟來說,這比推土扎圍堰,更考驗他們的體力。畢竟,他們還是少年。
第一段河道有六七十米長,他們整整戽了兩天兩夜,四人都累得快趴下了。第三天未全亮時,就在他們累得手腳實在抬不起來的時候,突然見魚了。即將收穫的喜悅,讓他們忘記了疲憊,很快又興奮起來。
只見圍堰第一段的分段內,水只有不到半米深,裡面的魚兒時常攪成一團。時常有魚順著水流游到用草簾做成的篩子一樣的柵簾處,水盆內已經抓了有四五斤。虞松遠判斷,這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