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嚎叫過後,大將又奔下河堤,跑回宿舍,將廚房、宿舍甚至廁所都巡視一遍,然後才等到他們兩人,一起走回菜地。林雪讓大將這一出弄的又嚶嚶地流開了眼淚,虞松遠也倍感心酸,大將有情有義,這是在與鬼屋告別哩。
虞松遠拉著行李,大將坐在他的車後。經過紡織廠時,林雪非要再送一程,只到離開縣城四五公里,虞松遠說,“不能再送了,再送就到家了。”林雪這才下車,她抱著大將的脖子,又哭成了淚人。
終於要分別了,兩人緊緊相擁在一起。虞松遠將身上剩下的一百三十元錢,偷偷放到她的口袋裡,“我參軍後,如果你遇到什麼危險,一定要設法讓我大我媽、我小爺小嬸知道,他們見過大世面,會保護你的。”
林雪只是點點頭,她拉著虞松遠的手,無語凝噎。千言萬語,盡在不言之中。
……
七月末,新兵開拔的ri子到了。
早晨,虞松遠吃完母親和三個嬸嬸包的送行餃子,然後,和大家告別。教授nǎinǎi、母親和小嬸早習慣兒女遠行了,她們沒怎麼樣,倒是王鳳與於月月,哭成了個淚人。
父親、小爺和大哥,帶著大將,將虞松遠送到集合點,即南cháo河河閘旁邊的公路旁。新兵們已經都來了,虞松遠四處張望著,轉了一圈,只見到處人山人海的,根本就沒有林雪的身影。
新兵列隊點名時,林雪與兩個小姐妹才騎著三輛腳踏車,風塵僕僕地趕來。虞松遠站在佇列中,遠遠地看到她,不知怎麼辦好。大將看到小主人來了,“嗖”地一聲穿過佇列,與她打鬧在一起,親熱得不得了,引得家長和新兵們都向他們觀望。
陳幹事走過來逗林雪,“怎麼,也來給小情郎送行啊,要不,你也跟著一起去當女兵算了。”林雪羞得無地自容,躲到張玲與陳玟身後。
張營長見狀哈哈大笑,並大聲下口令,“解散,新兵與家人告別,十五分鐘後集合。”
新兵們都走向自己的父母,只有虞松遠卻走到柔弱秀美的林雪面前。虞新河、虞新民氣得臉sè鐵青,兩人不約而同地恨恨地“哼”了一聲,便將頭狠狠地扭向一邊,鬱悶地抽著煙,虞松東在一旁直搖頭偷笑。
張營長見狀,便與武裝部呂部長一起,將五名接兵幹部叫到一塊,嘴裡發令,“向抗ri老英雄、老前輩致敬!”五名海軍幹部同時行舉手禮。
虞新河和虞新民只好扔掉煙,走過來和他們一一握手。
營長握著虞新河、虞新民的手說,“上次家訪未能見到前輩,非常遺憾。你們給國家培養了一棵好苗子,謝謝你們了。我保證經過部隊嚴格訓練,他會成為一名真正的戰士!老英雄請別生氣,他們是一對患難小情人,給他們點時間吧。”
虞新河、虞新民握著營長的手,就試出了功力。虞新河說,“營長是高人,把他交給你們,我們放心。我們只有一個要求,嚴加管教,少表揚多敲打,讓他早ri成為有用之材!”
“老英雄放心,晚輩已經記住了!”營長與虞新河、虞新民相談甚歡,公社副書記周建國、新任大隊書記周昆、公社武裝部長等人,也都一起圍了過來說話。
虞松遠的棉被包和行李包就擺在大哥的腳邊,這時,一個叫杜排長的接兵幹部走過來,蹲下yu幫著整理揹包。原來,他看到虞松遠的揹包鬆了。虞松東說:“謝謝,我來就行了。”
見杜排長有點吃驚,虞松東說,“六七年,陸軍。”杜排長敬禮後說道,謝謝了,老兵!
新兵的行李只有部隊發的一床棉被、一個很小的帆布行李包、一個挎包,除了換洗衣服,什麼也不能多帶。但虞松遠的棉被包卻捆紮得極其臃腫,他把部分課本、學習筆記,捆紮在棉被裡,虞松東好不容易才將揹包重新打好。
依依楊柳,美好景sè留人沉醉。林雪將虞松遠拉到人群后邊,兩人躲在一株粗大的垂楊柳樹後,她將一支嶄新的英雄鋼筆別到他的胸前,又幫他整理了一下海藍sè的海軍冬常服,嘴裡還感嘆著,“哇,你真帥啊,虞大哥。”
林雪拉著虞松遠的手,喋喋不休、嘰嘰喳喳地,小聲將自己調到紡織廠後的情況,全部告訴虞松遠,好讓他放心。柳枝低垂,隨風飄蕩,嫋嫋依依,似也有留意。一切都顯得那麼自然,就象一個溫柔賢淑的小妻子,正在給即將遠行的情郎準備行裝。
陳玟和張玲都捂著嘴笑,手拉手站在一旁。很多人也都好奇地扭過頭,望著這對依依惜別、旁若無人的小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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