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葛棠好奇,“她說啥了?”
江齊楚撥撥頭髮,“沒聽清,好像說吃什麼中午飯……”話落,輸液室一片安靜。
葛棠覺得她姐有點丟人,不願開口。葛萱眼盯著輸液器,心裡想:原來他叫許歡。
江齊楚被袁虹留下,等葛萱打完針,一起回家吃中飯。飯擺上了桌,袁虹才想起來,“哎呀江楚,你不回家吃飯,不用跟大人說一聲啊?”
“我家現在沒人,我爸出去要賬了。”江齊楚捧著飯碗,吃相比較客氣。
袁虹問:“那你媽呢?”
江齊楚說:“她也沒在家。”
葛萱問:“幹啥去了?”
江齊楚看她一眼,再看看袁虹,回答說:“在我姥家了。”
袁虹聽出這話的意思,夾菜給他,客氣道:“吃吧,趕上了,也沒特意做啥菜。晚上等你叔回來燉魚吃。”瞪葛萱一眼,“你趕緊吃,吃完飯把藥吃了。”
葛萱頂個尚在低燒的腦子,根本看不懂接收大人眼色,大大方方地繼續聊下去,“那你們過年回你姥家過啊?”
葛棠把碗裡的飯劃一半給姐姐,“我吃不了這些,給你多吃點兒吧,說胡話都惦記晌午飯呢。”
葛萱哎哎阻止,“我也吃不了。”還是被扣了一座米山。
江齊楚把碗遞到她旁邊,“撥給我吧。”
葛萱聞言就動筷子,袁虹說:“江楚不吃她碗裡的,她感冒了傳染你。吃完我上鍋裡給你盛。”
葛萱不太喜歡這種被隔離的感覺。並且飯也沒賣出去,她從小被爸灌輸了“撐死人,不佔盆”理念,狼吞虎嚥把冒尖的一碗米飯全填進了肚。起身進了大屋,倒在沙發上就睡。看得飯桌上那幾個哭笑不得。
江齊楚吃飯也快,只是不好先撂筷,見葛萱吃完進屋,他才把最後一口扒進嘴裡,放下碗筷坐在桌邊陪著。身後就是窗戶,抬手抹了抹玻璃,看見前院覆了厚厚一層雪的小菜地上,有棵瘦枝子小樹孤單站立,回頭問道:“嬸兒,那櫻桃樹結果了嗎?”
袁虹笑答:“結了,今年結老多了,一年比一年多。葛萱她倆天天放學了,搬個凳兒坐底下邊寫作業邊揪櫻桃吃,給我旁邊種那點兒菜踩稀爛。”
“你都種了什麼啊?”
“我也不會種這玩意,種點兒都不夠蟲子吃的。就還是你家住時候種的那些,秋天落了點菜籽,第二年撒地上,長出啥是啥。我看一壟一壟的淨是黃花菜。”
江齊楚笑起來,“啊,那是我媽從我姥家林場拿來的,說開花好的時候當看的,等打蔫了再採進來做菜吃。我家現在樓頂上花壇子裡還都是這東西呢。”
袁虹見他主動提起母親,這才小心地問:“你媽她多陣回你姥家的?”
“前年過完年,他倆那陣兒老吵吵,我爸也成天不回家,總喝酒。我二舅他們後來跟我爸鬧起來了,就給我媽接走了。”他說的簡簡單單,語氣平淡倒像是講別人家的事。
袁虹聽著有些心疼,也不好跟一孩子多說什麼,“兩口子一起啥苦難沒經歷過啊,你說這日子好不容易熬出來了……”嘆了一聲,催促旁邊細嚼慢嚥的小女兒,“老姑娘,你能能快點兒吃?”
葛棠夾完最後一粒飯,碗一推。江齊楚捋起袖子幫忙揀碗,袁虹忙說你坐著不用你弄。葛棠慢悠悠把幾隻碗摞在一起,勸道:“江哥你可別伸手,要不你一走,我媽又得訓我們了,‘你看人江楚哥都知道吃完飯收拾碗,就你倆吃完一倒’。尤其裡面那個。”
袁虹在廚房聽得一清二楚,佯怒罵道:“小崽子講究我啥呢?”
葛棠無比正經地說:“說葛萱兒唄,可是來點兒病了,吃完就一倒。”把碗遞給媽媽,迅速逃回來,“江哥,你怎麼知道院裡那是櫻桃樹啊?葛萱說那是俺家搬來後,她吃櫻桃吐籽兒長出來的。”
袁虹笑著接茬兒,“你聽她扯蛋。這房子從你江楚哥家買來的時候,那地裡就有棵小苗了。”
“噢——”葛棠意外敲破了葛萱的一個牛皮鼓,很高興,又問江齊楚,“那你看這院,跟以前有哪兒變了嗎?”
江齊楚說:“就那櫻桃樹長高了啊。”看看葛棠,“你好像也長高不少,快趕上葛萱兒了。”
許歡,嚴重相信那是愛(四)
葛萱一病如山倒,病去雖不至於真像抽絲,畢竟沒那麼痛快。半夜裡又有點低燒,天亮燒退了,人還是沒什麼精神。葛冬洋說不行就趕緊再去點兩針吧。袁虹擔心補課被落下,十來個孩子,老師不能專等葛萱一人,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