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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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站在人行道上等羅青楓的時候,韓曉還在糾結這個問題。不過,並沒有糾結很久就看到一輛半舊的吉普車出現在了街道的盡頭。韓曉的眼睛並不怎麼好,可她還是一眼就看到了駕駛座後面的那個人是羅青楓。
穿著黑色襯衣的羅青楓,即使陰沉著臉也讓人覺得眉目俊朗。好像一池明媚的春水籠罩了霧氣,下一秒就會露出寶石似的天空來。他眼裡的若有所思永遠都引動著別人或好奇、或關心的探尋。
這個男人是感性的。他揉在手裡的是她連名字都叫不出來的顏色,他所擅長的東西是看得見卻摸不著也無從用資料來分析的。象霧、光、雨或彩虹一類的東西。而她只有在面對一條條資料的時候才會感覺得心應手。她一向懼怕那種虛無的,無可捉摸也無法求證的玩意兒。
本來就是兩個世界的人吧。韓曉想,界壘分明,永遠無法逾越。
“上來。”羅青楓的車停在她的面前,面無表情地推開了車門。
韓曉沒有出聲。他的反應讓她原本就糾結的情緒加倍地低落。好像她欠了他多少錢一樣。韓曉扶住了車門,從車頂上望出去,頭頂是一片明晃晃的夏日光線。灼熱,刺眼。卻又落寞。
韓曉深吸了一口氣,低下頭俯視著神情彆扭的羅青楓,頭一次用這麼正經的語氣說話讓她自己也有些不習慣:“羅青楓,我確實不想欠你那麼大的人情。我覺得我們以後還是做陌生人比較好。”
羅青楓震驚地抬頭。彷彿沒有預料到她會說這樣的話。
韓曉頭一次看到羅青楓這樣的表情,於是笑了笑:“我想那樣我們都會自在一點。”
羅青楓避開了她的視線,臉上的線條有一瞬間的僵硬:“你救過我。就當我報答你好了。”
“報答”兩個字跟針一樣,迅速刺入了韓曉的心底。韓曉抓在車門上的手無意識地收緊,青色的血管從面板的下面鼓了起來,又慢慢地平復了下去。
“不用報答。”韓曉再開口的時候,聲音已經恢復了冷靜。象以往彙報實驗資料那麼冷靜。那才是二十七歲的技術總監應該有的冷靜:“一個傻子做了十年的白日夢,總是需要一個棒子來打醒的。那一棒子的價值已經無法估量了。其實我應該謝你的。”
羅青楓抬起頭,韓曉已經關上了車門。他看見她頭也不回地沿著人行道往前走,身上是牛仔褲和很普通的T恤衫,頭髮散著,微微有些凌亂地披了滿背。似乎本來也沒有打算要跟著自己去見什麼人。
羅青楓心裡忽然就有點煩躁。這女人!無緣無故地說了那樣令人驚訝的話,然後又毫不留戀地轉身就走——算什麼?
她當真喜歡自己?羅青楓突然間對這個說法產生了深深的懷疑。該不會是那天她氣急了,口不擇言,故意拿這話來刺激他的吧?
到底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如果是,那又是從什麼時候開始的?畫廊開幕來幫忙的時候?暗巷裡救了自己的時候?或者再早一些,高中一起辦板報的時候?
羅青楓心煩意亂地把空煙盒揉成一團。
這女人看上去就是那種一板一眼的人,是那種連送上門的郵件都要一字一字地看完了才肯在上面簽字的人。只說有把握的話,只做有把握的事……
可他還是很想追問她:那天的一句“喜歡”到底是不是真的?
人窮氣短
消停了不到三天,一大清早的門鈴又響了。韓曉半信半疑地湊到貓眼上往外看,一個黑糊糊的後腦勺正堵著貓眼——這又是什麼狀況?
以為還是那個送花的小跟班,沒想到拉開門看見的居然是神經病邢原。手裡還提著一個麻袋——還是那種N年前在大街上收破爛的人才會揹著的型別,髒兮兮的。
“你又出什麼妖蛾子?”韓曉覺得頭疼:“非要逼著我拎板磚?!”
邢原的臉上掛著笑容——又是在畫廊裡騙她時那種很欠扁的笑容。好像遇到的事兒很好玩,很好笑。讓他感興趣得不得了。
韓曉又火了。本來失業的事已經鬧得她很頭大了。加上跟羅青楓鬧掰了的沉重打擊,韓曉覺得自己現在就是一隻炸藥桶。順手扔出來的一個菸頭都能把她給點著了。
“姓刑的,我警告你……”韓曉伸手指住了他的鼻子,以他的身高,這個角度她得仰著臉:“不要等我耍起潑鬧得大家都難看。”
邢原一把撐住了她大力甩上的門扇,笑得反而更開心了:“我沒幹什麼啊?你不是想吃南瓜土豆?我特意跑鄉下給你收來的,最新鮮的。連人家老鄉的口袋都是原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