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部分 (第3/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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養足了精神,又比較堅強一點的時候……
可是,如果今天自己從這裡走出去,明天是否還有勇氣再踏進來?
韓曉正舉著繳費單怔怔地出神,斜刺裡突然伸過來一隻手,一把就將她手裡的繳費單抓過去,細細地看了起來。
韓曉吃了一驚,還沒來得及看清楚橫空打劫的人是誰,手腕已經被人緊緊攥住,硬生生地拽著往外走了。
驟然間瘋狂起來的心跳令韓曉的呼吸幾乎都停止了——這怎麼可能呢?韓曉拼命地想要睜大眼睛,可是眼前一片水霧瀰漫,除了影影綽綽的影子,她什麼也看不清楚。眼睛像是失去了它應有的功能,可觸感卻變得鮮明。腕間被緊握的感覺,瞬間就啟用了所有深藏的記憶。
韓曉突然間變得無比虛弱。她順著他的手臂靠了過去,不顧一切地環抱住他的腰身。
腳步停了下來,韓曉閉著眼,把自己深埋進他的衣襟裡。
感官變得混沌,韓曉彷彿沉入了一個自己營造的幻境裡——一個因為渴望太久而人為編造出來的幻境。可是,就算這一刻的懷抱只是夢,就算耳邊堅實的心跳和頭頂的呼吸都只是幻覺,她也是需要的。這一刻的她,迫切地需要抓住一些東西來支撐她度過即將來臨的疼痛——身與心的剝離,生命裡最難捱的疼痛。
韓曉知道自己動搖了,於是,所有沉澱的委屈在這一刻噴薄而出,再也無法控制,緊貼著臉頰的衣襟,很快就變得一片濡溼。
而混沌的腦海卻漸漸清明。
“哭夠了?”頭頂傳來的聲音冷冰冰的,隱含怒意。
韓曉幾乎聚集了全身的力量才能夠抬起頭去直視他的眼睛。她一起都知道這雙眼睛會魔法,會吸走人的神智。然而此時此刻,這雙眼睛裡是一片遮天蔽日的憤怒,彷彿掉進去一粒火種,都會引發一場空前的爆炸。
韓曉被嚇住了,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這個樣子的邢原。
“哭夠了?”邢原沉著臉衝她揚了揚手裡的繳費單,“哭夠了就跟我解釋解釋這個是什麼?”
韓曉訥訥,“這個……”
“我說呢,這人一出了海工的大門,頭都不抬就急急忙忙地打車往哪兒跑……”邢原冷哼,“原來是急不可耐地要處理掉我兒子!”
他的話太冷,韓曉的神智於是又回來一些。眼神沉了沉,伸手就搶回了她的單據,“關你什麼事?”
“你……”邢原指尖抖了抖,一咬牙,上前一步將她打橫抱了起來,抬腳就往外走。
“邢原你又抽什麼風!”韓曉驚怒交加,“你真的那麼閒,就滾回家去陪你老婆!你婚也結了,遣散費也發過了,還跟我這兒裝什麼狼外婆!”
邢原收緊了手臂制止住她的亂踢亂動,皺著眉頭問她:“什麼老婆、遣散費的?你胡說八道什麼呢?”
韓曉氣極了,抬手一個耳光就打了過去。
邢原的兩隻手都佔著,躲又沒法躲,只能硬挺著捱了這一巴掌。正要發火,懷裡的韓曉卻已經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世界上怎麼會有你這樣的渾蛋?都這個節骨眼上了,還想著要騙我?白安妮剛跟我透過電話,她什麼都跟我說了……”
“她說的?”邢原怔了怔,緊鎖的眉頭卻突然間舒展開來,“要不就是你沒聽清,要不就是她在存心造謠。我跟他們說的原話是——我要回國去結婚了。”
韓曉的臉上還掛著眼淚,卻張大了嘴,傻傻地望著邢原,望著他嘴角彎起的愉悅的弧度,覺得自己的腦子裡又一次亂成了一鍋糨糊,可心裡的感覺卻彷彿密封的盒子裡漏進了明媚的陽光一般,連眼前的世界都變得亮堂了起來。
“有的人不論做了什麼壞事,都會覺得自己有理。”邢原又板起了臉,連聲音都一下子降低了好幾度,“我在病床上半死不活地躺了兩個月,一醒過來就忙著處理手頭的事,忙得連吃飯睡覺都沒時間,就是為了要早點兒回來娶這個說愛我的女人。結果見了面才發現,這個甜言蜜語說愛我的女人,正在處心積慮地要做掉我兒子……”邢原停頓了一下,耷拉著嘴角,一臉哀怨地瞪著她,“你變心也就罷了,居然還想做出這麼不負責任的事?——這簡直太不可原諒了!”
韓曉張了張嘴,卻不知該如何替自己辯解。
“可憐我剛剛失業就要遭受這樣的打擊……”邢原越想越覺得後怕,“萬一我記錯了你下平臺的日期沒來接你,萬一我沒有追到醫院來堵著你,你……你……”
韓曉的眼圈又紅了,“那麼長的時間裝死不露面,你還有臉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