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鬟,我吩咐她去弄份早膳,應該快送過來了,你就陪我一道用膳,咱們十多年不見,也該要敘敘舊。”他親熱地扣住她的手腕。
“可、可是……”她瞪大眼,直瞪著他扣住不放的手。
他就這樣拉著她,會不會太過親密了?
再者,她跟他真的沒什麼交情,記得的全都是他以往怎麼欺負她,有什麼好敘舊的?
“欸,真巧,早膳來了。”慕容悠牽著她到大廳,見著桌上擺著早膳,隨即拉著她在桌邊落座。
他的手一鬆,而她的眼仍直瞪著叫他抓紅的手腕。
這人,怎會放肆得如此理所當然,壓根兒不覺自個兒的行徑不合禮教?
眉頭微蹙,她不禁微噘起唇來,暗忖著到底要怎麼同他說,他才會願意走。唉,來者是客,況且她爹和他爹倒也算是老朋友,如今他來訪,她總不好不留情面地打發他走吧?
可是,要待,也不能待得太久啊,否則,到時候若是傳出什麼流言,豈不是要壞了她的清白?
“心良丫頭,午後你有沒有要上哪?”他邊用膳邊開口。
她猛拉回心神睇著他。“我……”不是說了她要上工房嗎?現下只是陪他用膳而已啊。
“你知不知道慶豐衚衕?”他硬生生打斷她。
“慶豐衚衕?”那不是煙花之地?他怎會突地問起?
“你不認為你這個東道主,應該要帶著我這遠來之客,到這城裡最為熱絡的地方走走嗎?”理直氣壯得好似她真該這麼做。
“可是……”那裡她不熟啊!
“總不能要我一直待在你府上吧?”
“但……”她很想問他到底什麼時候要走。“工房有很多事,我、我待會兒就得要趕緊去那。”
她怎能再因為他這個不速之客而浪費了自個兒的時間?
她有很多事要忙的,從現下得要一路忙到入冬,要不然會趕不上交貨時間的,他實在是不該在這當頭打擾她。
不成,她得要婉拒他,說得殘忍一點也無妨,橫豎不能再放任他予取予求、為所欲為了。
她得要讓他知道,她不再是當年那個怯生生又懦弱的小娃兒了。
擱下碗筷,他勾起邪魅的笑,語氣微沉,不容置喙地道:“我已經決定了。”
“哦。”嗚嗚,不是這樣的,不該是這樣的,可不知怎地,只要他聲音一沉,一勾起笑意,她便控制不了的應聲同意。
頭戴玉冠,腰柬革帶,慕容悠一身月牙白的長袍,手持紙扇,配上錦靴,走起路來從容不迫、玉樹臨風,他身段修長、面白如玉,恍若帶了點書卷味,精緻的五官瞧來賞心悅目,然而,他的笑……
狄心良硬生生抽回黏著在他身上的視線,暗斥自個兒不知羞恥。
怎能盯個男人,盯得如此忘我失神?
尤其,他還是個惡劣又放肆的男人。
唉唉,得要怎麼做才能夠趕他走啊?
他這個人根本就不管人家怎麼想,更不將所謂的禮教放在眼裡,就算她說破了嘴,他也不睬她啊。
該怎麼辦好?
她向來少與男子接觸,若有往來,大抵也都是為了生意,面對他,別說要趕他走,她就連想要平穩地說句話都不能。
倘若她能夠簡潔地同他說明她不要招呼他,豈不是什麼事都沒了?
她也不用在這時分陪他到慶豐衚衕。
慶豐衚衕啊,她從沒去過,聽說那兒是男人最愛去的銷金窩,而他居然要她帶他去開開眼界,他是故意的吧!明知道那地方不適合黃花大閨女靠近,他卻執意要她陪著去。
不自覺地微擰起柳眉,壓根兒沒發覺眼前的男人停下腳步,回過身直瞅著她蹙眉沉思的傻樣。
“啊!”走著走著,儘管速度不快,她還是結結實實地撞上一堵肉牆,疼得她摀住鼻子低呼一聲。
哎呀,誰啊?
“怎麼,這一雙大眼瞧不見東西不成?我這麼大的一個人站在這兒,你也能撞上來,該不會是打算在這大街上壞我清白吧?”
戲謔的嗓音透著惡意的笑,她摀住發疼的鼻子,扁著嘴,抬眼睇他。
這人無端端地停住腳步做啥?停住便算,居然還戲弄人,說起話來,怎麼這般刺耳?誰壞他清白了?分明是他做賊的喊捉賊。
“不過是要你陪我到慶豐衚衕,你倒是挺心不甘情不願的。”慕容悠俊臉上淡噙著慵懶的笑,黑眸狀似漫不經心地掃過熱鬧的大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