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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她知道錯了。“我只是……不習慣。”
“沒瞧過男人裸著上身?”
“嗯。”
“笑話,你筆莊裡頭那麼多的夥計,怎會沒瞧過?”
“可,他們向來不會脫掉衣裳。”暗暗吸了幾口氣,她挪開了手,到地上摸索著布巾再遞給他。“你先擦拭一下吧,要不染上風寒就不妥了。”
“嗯哼,你以為本大爺同你一般柔弱,淋場小雨便會染上風寒不成?”他暗啐了聲,反將布巾蓋回她頭上。“你管好你自個兒吧。”
這種逗法,壓根不有趣。
“可是你……”她微抬了眼,突見他又將溼袍套了回去。“你怎麼又穿上溼衣袍?”
“哼,要是不穿上,這孤男寡女共處一室,萬一遭人撞見,你的清白就算是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你不是向來最在意你的清白了?”他難得暗發好心,快快接受吧。
“可是……”
“要不,你究竟要我怎麼做?”他雙手環胸睇著她。
她嚥了咽口水,趕忙起身,跑到一旁,隨手抓了件袍子。“這是馮大哥的袍子,你暫且換上,待雨停,你再回府換衣。”
他瞧了一眼,冷哼了聲。“本大爺不穿粗布衣裳。”
“你先換上,要不真會染上風寒……”那豈不是她害的?
“嘖,拿來、拿來!”他沒好氣地伸出手。
扮什麼可憐樣?不都說了,他身強體壯得很,沒那麼容易染上風寒,她居然敢懷疑他,哇,他看起來真有那般瘦弱嗎?
他褪去溼衣袍,接過馮雋日的衣袍套上,發覺她的目光始終落在他身上,不由勾起壞壞的笑意,“怎麼,現下不害臊了?”眼睛瞪得那麼大,是怎麼著?
難下成方才的羞態全都是裝出來的?他可不認為他所識得的她,心機有這般深沉。
“不,而是你的……玉佩。”她指向懸在他頸項上頭的菩薩玉佩。
他順勢看去。“怎麼,你想要這塊玉佩?”
“不是,而是……”怪了,她覺得有些眼熟,像是在哪瞧過。
在哪呢?很熟悉的,啊啊,對了,那好像是孃的玉佩!
“不成,這玉佩是我老爹給我的,他說過,誰都不能給,就算是你,我也不給。”他不怎麼為意地睇著玉佩。
這玉佩,他瞧過千百回,然,怎麼也不覺得有何特別之處;說玉質嘛,是頂好的,但絕對不算是稀世珍寶,就雕工嘛,是挺特別的,但也不是什麼出自名門的珍品。
樣樣都不符合爹對玉佩喜好的原則,可爹卻極為重視,要他千萬不得弄丟。
“可以借我瞧瞧嗎?”
慕容悠聞言,濃眉微挑,心裡忖著:唷,今兒個是怎麼一回事?不怕他了,甚至敢與他四目相對了?
哼,有那個姓馮的在,她的膽子就大了起來嗎?
真是叫人打從心底不悅透頂,竟當他是惡人,再誤將惡人當好人,她的眼睛那麼大,只是裝飾用的不成?
“瞧是能瞧,可這玉佩我從小帶在身上,這線帶太短,八成是取不下來了,你就就近瞧吧。”他壞心眼地道。
“取不下來嗎?”
“除非剪掉線帶。”
“是嗎?”她有些猶豫。
這玉佩爹以前好像常拿在手中把玩,記得,那應該是孃的陪嫁玉佩,可這麼遠的距離,她也無法確定。
到底該不該走過去?
可,他那個人向來沒安什麼好心眼,說不準又是要藉機捉弄她,現在又四下無人,而外頭雨不得那麼大,她喊破喉嚨,也不見得會有人來,又有誰會知曉工房裡發生什麼事?
但她真的好想要親眼瞧瞧呢,孃的玉佩在她小時候便不見了,問過爹數回,他總是含糊帶過,從未給她一個說法。
如今瞧他身上的玉佩,遠看有七、八分像,若再近一些——
“囉唆的丫頭。”他微惱喃道,自桌上抓了把剪子,作勢要剪下線帶——
“等等,別剪!”
“要我別剪,就自個兒過來瞧!”他沒好氣地丟回剪子,往椅上一坐。“本大爺是鬼不成,嚇得你非得要離得那麼遠不可?”
是想逗她沒錯,但要是逗得她不敢靠近半分,那可一點也不好玩了。
“不是。”深呼吸了一口,她壯起膽子靠近一些,微彎下腰,斂眼直瞅著懸在他胸前的玉佩。
是尊菩薩像沒錯,而且青白相間,通體冰涼,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