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醫院裡。

到處都是人來人往的,林芷安坐在許盛天旁邊,攬著程世好。

程世好還這麼小,小到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只顧著來回擺著自己的兩條腿。

林芷安不知道說什麼好,她沒有見過程世好的媽媽,但是猜也猜得出來,應該是個很厲害的人物。

應該是那種很剛強的女孩子,堅強到讓人心疼的那種,也是林芷安喜歡的型別。

“放心吧,不會出事的。”林芷安抿了抿嘴唇,看著許盛天,輕聲開口安慰道。

許盛天扭頭看了她一眼,然後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

林芷安笑了下,不再說話。

林芷安唯一經歷的一次死亡,就是奶奶去世。

那時候,她還很小,還很單純。

孤獨無助,被這個世界拋棄了的她,被還沒有長大的顧佳澤帶回家去。

之後的十多年,顧佳澤就成了她人生的一部分。

在此之前,儘管她的爸爸媽媽都去世了,但是她卻對死亡這個詞沒有概念。

當急救室的門開啟,護士推著床出來,那個隱約可見的輪廓上蓋著一層白布。

林芷安心裡“咯噔”一下,傻傻地站著,傻傻地看著。

程世好還牽著她的手,像她一樣好奇地看向那輛推車。

她還那麼小,不知道車上是自己的媽媽。

是自己那個一直都很忙很忙,永遠都沒有空照顧自己的媽媽。

世界還是吵吵鬧鬧的,耳邊塵世喧囂不停,可是林芷安卻覺得整個心都是空落落的。

她情不自禁更加用力地攥緊了程世好的小手。

程千千死了。

車禍出血太多,搶救過程中死亡。

那天事情好像一下子就變得太多了,許盛天忙前忙後的,她抱著小好在旁邊玩。

程世好還是什麼都不知道。

林芷安就陪她玩,給她講故事,看動畫片。

她的腦子裡全部都是亂糟糟的。

後來好長時間,林芷安都忍不住在想,是不是自己選的日子太不好了。那天不適合結婚,怎麼會發生那麼血腥的事情呢?

她沒有見過程千千,但是後來在葬禮上看到程千千的遺照,林芷安覺得真的很好看。

外表不像她想象的那種,不是那種女強人的型別,而是看起來很柔弱的女孩子。

程世好是在第二天早上睡醒後,突然就開始找媽媽的。

她哭得很大聲,好像是在夢裡夢到了什麼。

林芷安抱著她,只是拍著她的肩膀,卻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說。

許驕陽在另外一個房間被吵醒,走進來,看看程世好,又看看林芷安,然後一本正經地開口道:“程世好,你媽媽死了。死了你知道嗎?你不能再這麼吵來吵去的了,以後沒有人要你了。”

程世好停止了乾嚎,瞪大了眼睛看著許驕陽,氣鼓鼓的樣子,半天憋出一句話來:“你胡說。”

許驕陽咬咬牙,繼續道:“我沒有胡說。你媽媽死了,真的死了。你不相信的話,就問你舅媽啊。”

程世好眼巴巴地看向林芷安。

林芷安覺得心裡有些小小的難過,她看著許驕陽,輕聲道:“你怎麼跟小孩子這麼說話?”

“那怎麼辦?這件事情你遲早得告訴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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