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部分 (第2/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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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唯一給他的生命中帶來過光明和溫暖的女生。
他不是故意忘記她的,卻讓她知道她是這個世界上最不合格的母親。在他孤獨成長的童年和少年,她假裝他不存在,不給他擁抱和關懷,等她有一天終於做好心理準備,想要給他擁抱和關懷的時候,卻發現他已經長大了,她抱不動他了。
林朗和顧憶笙送林一濤、蘇紫杉、徐淑蘭他們下樓。
林朗和顧憶笙並排走在一起,他習慣性地去鉤她的小手指,被她拍掉。抬起頭,看到徐淑蘭剛好回過頭想叫林朗。
“朗朗,回家吃飯嗎?你爸說他今天晚上沒有安排事情,我也把和江姨的聚會推掉了。”她裝作什麼都沒看到。
“好啊。”他們一家人有很久沒有好好坐下來吃飯了。
在徐淑蘭的要求下,林朗沒有留下來陪顧憶笙,隨父母一起先行離開。顧憶笙站在醫院樓下和他告別,說了再見就沒有回頭。因為她想,她有的是時間和林朗再見。
她沒有想到,這一別,差點就是她和林朗的永別。
趙一芒沒有什麼親人,蘇紫杉身為明星,總有諸多顧慮,無法總是陪在他身旁。所以顧憶笙向公司請了長假,專心照顧他,陪著他。
趙一芒的情況時好時壞,有時候清醒,有時候昏迷。清醒的時候他們就說說話,他昏迷的時候她就給他念念報紙。顧憶笙將他照顧得很好,醫院的醫生和護士都以為她是他的女朋友。最後連趙一芒都說:“喂,我是不是因為生病所以漏了一段記憶,其實你真的是我女朋友啊?”
顧憶笙斜眼看他,笑道:“想得美。”從前她並不相信這世上的男女之間能建立起一種親密無間卻純真無邪的感情,不是愛人卻比愛人還要親近。而從趙一芒生病後她漸漸相信世間真的有第四類感情存在。
她對趙一芒的感情當然不算是愛情,但是她有時候敬他,有時候疼他,總想把這世上最好的東西都給他。她沒有什麼兄弟姐妹,她覺得趙一芒既像她的哥哥,又像她的弟弟,這種感情,複雜又純真得說不清。
同事裡要數許小曼來得最勤,在知道趙一芒真正的病情後,她幾乎隔三差五就會跑過來看看趙一芒,看看顧憶笙。
她坐在趙一芒的床前對顧憶笙說:“想想真覺得不可思議,以前被他罵的時候恨不得他出門立刻被車撞飛,可是有一天他真的患了重病,卻想如果能折壽換回他的健康,我也願意啊。”
林朗已經有半個多月沒有來看趙一芒了,也沒有和顧憶笙聯絡,她打他手機,總是不通。有一天半夜她睡得迷迷糊糊的,突然覺得枕頭下的手機似乎一直在振動,摸出來一看,是林朗的號碼。她連忙摁下通話鍵,可是那邊卻傳來電話被快速切斷的聲音。
“嘟——嘟——”單調的電波聲在寂靜的夜裡,聽起來格外讓人心慌。
【三】他唯一的失算是愛上了顧憶笙,讓他有了留戀這個世界的理由。
再多的眼淚和挽留都無法留住趙一芒失去的生命。
這一年的冬天剛剛開始,他在初雪來臨的那天傍晚停止了呼吸。趙一芒在彌留之際時有點分不清現實和夢境,時斷時續地哭泣,叫著“爸爸、媽媽、奶奶”、“不要走”……破碎和混亂的話語。蘇紫杉昏過去幾次。她的心被一遍遍鞭笞和拷打著。
趙一芒什麼都不知道,他唯一記得的事情是緊緊握住顧憶笙的手,一直一直不曾放開過。
在他生命的最後一刻,短暫的迴光返照。趙一芒突然像恢復了健康一般神志清明,看著顧憶笙說:“明天我想吃糖醋荷包蛋,蛋黃煎得嫩一點,蛋液要有點會流的那種。”
那天顧憶笙很勇敢,她一直沒有哭,全程微笑,反握住趙一芒的手說:“好,明天就給你做糖醋荷包蛋,蛋黃煎得嫩一點,蛋液要有點會流的那種。”
冬日的黃昏來得特別早。下午四點四十五分,暮色已經降了下來,天際的殘陽如血。趙一芒微笑著閉上眼睛,走完了他短短的二十八載人生。
其實他真的對生命沒有太多留戀,因為爺爺和爸爸死於相同的疾病,所以從懂事起就知道自己很可能也會步他們的後塵,一直給自己做心理建設,告訴自己死亡沒什麼大不了。十二歲的時候他在和同伴玩耍時摔倒,胸口烏青了好幾天。那時候就很怕自己死掉,卻又不敢和年邁的奶奶說,每天晚上都躲在被子裡一個人偷偷哭。
後來慢慢長大,知道生命不在於長而在於好。所以凡事努力做到最好,不壓抑自己的情緒和慾望,儘量讓人生肆意和精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