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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醜話也是說在前頭,對報紙記者的要求是“稿子必須保證在醒目位置刊登,不能少於一千字”;電視記者“晚上本省新聞聯播,時長不低於三十秒”;電臺“新聞加專訪,新聞全天滾動,專訪連續三天覆播”。看著一幫師弟師妹的嫻熟操作,愈彥感覺自己就像來自另一個世紀,他只能在心底感嘆,真正創造和改變這個世界的,不是人,而是時間。
約好了一幫記者,離研討會就剩下兩天時間,博士生們這才開始邀請參加會議並且要在會上發言的專家、學者。他們那兒,早有羅教授開列的一串名單,無非是省社科聯的主席、副主席及秘書長,《山魯實況》的幾個主編、副主編、責任編輯,n大學哲學系的幾個資深教授,另外也請了省委辦公廳、政研室、宣傳部等幾個要害部門的官員。
大家知道是羅教授、汪省長牽頭,又放在希爾頓那樣級別的酒店,對此行人情效應與經濟效益自然心中有數,於是一律痛快答應。至於到會上發言的幾個人,則早就由羅教授、汪省長出了題目,博士生們寫好初稿,直接透過寫信送到各人名下,有的甚至直言,稿子不必先看了,開會時拿到文字稿件即可。
會議請柬也透過羅教授送到王書記秘書手上。日理萬機的王書記事務那樣多,自然不可能參加這樣一個小型研討會,可也發下話來,“既然研討就認真坐下來解決點實際問題,真正為推動經濟大省建設做點實事。”
王書記這句話雖然經過秘書之口轉述,已經不是原汁原味,也完全是口語化表述,而在羅教授聽來,卻是了不得的大事。羅教授當即指令會場打出橫幅,上書“認真探索,求真務實,積極推動經濟大省建設”,並要求新聞報道時一定要把王書記的上述重要批示加進去。
對於召開這次研討會,張思文在安泰方面原本並不準備聲張,這一方面出於其一貫低調的行事風格,另一方面也不想因為太過張揚而刺激了吳麒他們。
可是愈彥提醒說,“會議報道見諸報紙電視了,還是會驚動安泰,那樣反而會讓人感覺我們做得不夠陽光。”張思文一想也是,就主動邀請了吳麒,陳勤等人,卻採取了模糊戰術,並不道出真實前因後果,只說是省社科聯等主辦方硬要這麼做,他自己也是趕鴨子上架、勉為其難。吳麒聽說了,心裡難免一罈子醋打翻大半,感覺這個張思文挺會來事,一篇文章居然做出這麼大的道場,嘴上卻一個勁恭喜連聲。再一追問,知道省裡並無領匯出場,特別是王書記那邊好象沒有什麼動靜,當下也就全都藉故推託了。
吳麒還裝模作樣地說,“張書記的事,就是我們安泰市政府的事,經費什麼的全力保證,不準跌我們市府的架子!”
吳麒不來參加,於張思文來說正好求之不得。這個會議原本只是為的新聞輿論上造造勢,真開起來並不多麼隆重、熱烈,萬一他們到場一看不過如此,回去說起來豈不笑話!可是,正如愈彥提醒的那樣,會議是以自己那篇文章為主題,如果不主動邀請他們,萬一將來報紙、電視上看到了,他肯定會有牴觸情緒,說不定又要壞事。如今,請也請了,推託也推託了,彼此也就心照不宣。
會議舉辦那天,希爾頓飯店門前拉了大大的橫幅——熱烈祝賀張思文同志作品研討會隆重舉行。大堂裡擺了幾塊標牌、花籃,既有對會議表示祝賀的,也有對來賓表示歡迎的。會議室並不大,只有一百來平米,卻是飯店裡最豪華的一間,佈置得有條有理,頗有模樣。主席臺上照例彩旗飄揚、鮮花簇擁。總共四十幾個與會者,倒有**個坐在主席臺上,完全是按照官方正規程式,主人汪省長居中,張思文在側,羅教授及社科聯、辦公廳、研究室、宣傳部的領導分列兩邊。與會人員每人胸前一朵鮮花,座位前有姓名牌、茶水、水果、溼巾,椅子上有檔案袋。為了營造濟濟一堂、氣氛熱烈的效果,電視臺記者甚至要求所有服務人員、包括駕駛員在內,都要中規中矩坐在那裡,把所有座位填滿,等電視錄影後該做什麼再做什麼。愈彥一看司機魯華根本不像學者模樣,靈機一動,趕緊把找個眼鏡戴到了他的眼睛上,事後從電視上看,效果還不錯,安泰的熟人沒有認出戴眼鏡的魯華。
研討會由副秘書長主持。羅教授作主旨報告,著重從宏觀上論述張思文文章的現實與深遠歷史意義。其餘專家、學者則分別依照分工發言。事後眾多新聞上的所謂專家討論熱烈,不過是到會發言諸公,依著限定的題目與意思即席發揮一通,或者乾脆比著稿子照本宣科。
那些專家、學者平時多是這種應景場合的常客,站在發言席上侃侃而談,有從張氏文章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