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漠然。
換好了衣服,拿著常朗的東西,他們一起走出家。常朗回身去鎖門。不知怎麼的,鑰匙插進去卻轉不動。
耿信滌看看他:“這是因為天氣的變化造成熱漲冷縮的不勻稱,鑰匙和鑰匙孔就不相配了。你知道在工業上怎麼解決這個問題嗎?”她側著頭,好像在思索,“把汽軸和軸孔一起放在零下119度的低溫冷凍室裡凍上幾個小時,再拿出來時它們就好了。”
她說話的時候,常朗奮力旋轉著鑰匙,終於把門鎖上了。她的話讓他不太放心地轉過身:“你在說什麼呢?”她一直在說著無關緊要的話,好像是心不在焉的樣子。
她那種表情、那種樣子,已經不止是簡單的憂鬱了。
他小心翼翼地問:“要不然,我們不要去了?”
“沒什麼,我們走吧。”她挽起常朗的臂膀,昂著頭,一步一步地走向沈家,走向她一直在逃避、恐懼和不安的命運。
常朗興高采烈地看看這個,看看那個。在他單純的心裡,他最愛的家人和最心愛的愛人終於盡棄前嫌坐在了一起,這對他來說是最幸福的事。
但是在餐桌上流動著的是一陣不安的氣氛。它遊蕩在耿信滌沉默的面龐裡,遊蕩在沈遠征長久以來隱怒的心中,遊蕩在窗外陰沉的天色裡。
但是常朗未曾發現。
“耿小姐,我有話想要跟你說。”沈遠征站起身來,示意耿信滌和他到書房單獨談話。
“爸!有什麼話在這裡說吧!”常朗緊張地也站起來,下意識地想要攔阻。他不想讓父親破壞現在的氣氛,也怕一向剛烈的耿信滌再受到傷害。在經歷了將近一年的分分合合之後,他不要再有什麼外力將他和她分開。
“我想單獨和她談談。”沈遠征憋著氣說。越來越不像話了!居然就為了一個女孩,親生的兒子要和他反目!
“媽——”常朗求助地轉向常淑青。
耿信滌默默地看著常朗,把他的急切、愛意盡收眼底。深吸了一口氣,她幽然的眼眸投向他,裡面隱然露出一絲不可見的絕望。
她何其幸運地被他所愛,她又何其不幸地被他所愛!在反覆的分分合合之後,她要作出一個決定,一個將會讓他們——陌路的決定!
她掩藏起心中的悲痛,站起來:“伯父,請。”
常朗只得緊張地看著他們消失在樓上的書房裡。
頓時寂靜的客廳裡,常淑青和沈常盈無言又無奈地相視浮出一個擔心的神情。
一關上門,沈遠征犀利的眼神再不掩飾。
“請坐,耿小姐。”他緊緊地盯著她的一舉一動。
耿信滌垂下眼睛,謙卑地說:“長輩在場,不敢入座。”
沈遠征冷冷地打量著她,他是在被常淑青極力的勸導和盈盈的遊說下,才勉強同意見她一面,誰知惟一一次兩人面對面的交談,竟是要觸及到長久以來困擾所有人的問題焦點!
他開門見山地說:“你可知我今天為什麼要邀請你?”
審判來了!耿信滌敏感地接收到了這樣的訊號。她沒有什麼反應,依然低垂著眼簾,讓一向擅長目視談判手段的沈遠征,無從觀察她現在的情緒。
“相信你也知道,朗朗今年就要畢業了,可是他的學期成績居然出現了一些從未有過的分數。昨天他的老師告訴我,他本是學校內定的直升研究生,但是由於他大四的成績滑坡,現在想要直升研究生,已經不可能了。”他停了下來,盯了她半晌。
她默默不語。
“我一向對他抱有很大的期望,無論是學業或是品行。可是他最近一年令我非常失望。”沈遠征想起幾次與常朗的衝突,一股對兒子不爭氣的失望迅速升了上來,而這個導致愛子走上歧途的罪魁禍首正站在面前。
“我想你知道他是為了什麼而改變。”
他毫不留情地說:“我不會要求你們分手,因為朗朗愛你,那樣做會破壞我們的家庭。我也不屑於用簡單粗暴的解決方法。”他又想起上次常朗對他用的形容詞,怒氣化作了冷冽,“我只是要提醒你,不要耽誤了朗朗的前程。”
耿信滌抬起臉龐,她被他口氣中的冷冽傷到了。她一貫憤世嫉俗的偏激從來不允許自己被人如此地教訓!可是,她根本無法反駁一句。因為那全部是事實!
她低低地說:“沈先生,”他對這陌生的稱呼微微一愣,似乎這拉遠了人與人之間距離的稱謂倒激起了他一絲好感。
“沈先生,”她頓了一頓,強忍住讓她痛楚的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