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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苦笑,“我——真是作繭自縛。我從來都不曾為我家的財富驕傲,可是也從來沒有像現在這樣想成為一個窮光蛋!你讓我渺小,杏兒。”
“不過,有樣東西是給你的。”他掏出一個絨布口袋,“我希望你能收下。因為這不是用父母給我的零用錢買的,是我假期裡做家教賺的錢。”
他抖著絨布,從裡面滾出一個戒指。拉過她的手,他把它放在裡面,合攏後又放回她的膝上。
她被動地、受催眠般、無意識地看著掌心上靜靜躺著的這個小東西。薄薄的圈兒,玫瑰的花紋,毫無特別之處,只是在戒指的內環,刻上了一個頗有涵義的“杏”字。
他說得對。
他根本就沒有欺騙過她。他不過是個怕失去愛人的普通男孩子。而她竟然把他歸入到惡意的謊言和遊戲中。這對他,是否太不公平了?
她怔怔地瞅著他,瞅著他,瞅著他抬起的那雙漂亮眼眸裡滿是痛楚和折磨,瞅著他消瘦的臉龐,瞅著他終於絕望地邁著憔悴的步子走向門口,瞅著他的手放在了門把手上……
她突然輕叫了一聲:“常朗!”
他立即轉過身來,只一晃就把她抱在懷裡,乾渴的唇一下子吻住了她的。他喘著氣,急切、熱烈地、誠摯地、心痛地吻著她。
有鹹鹹的、溼溼的、溫溫的東西流進了糾纏在一起的四片唇裡,驚醒了她。她摸摸他臉上的輪廓:“你哭了……”
他把臉不好意思地埋進她的肩頭:“你會嘲笑我嗎?”
她拉回他躲藏的臉,正視他的明亮眼眸:“不,不會。”手指劃過他的臉,“你瘦了,要不要吃點東西?”
他為她的關懷而感動:“不,我只想要一樣東西——你!”聲音啞啞地說完,他立即俯下頭去,堵住了她的唇。而她不由自主地用雙手抱緊他的脖子,熱烈地反應著。
世界在他們眼中都彷彿不存在了。
他們重歸於好,彼此都很有默契地不再提起那件事。
耿信滌在常朗的軟磨硬泡下,戴上了那個戒指,生平的第一個飾物。
“我以後會為你買最大的鑽戒。現在,你就將就這個銀的吧。”他握緊她纖細的手。
“不,我只要這一個。它比世上任何的戒指都要有價值。”她認真由衷地說。
常朗重又活躍起來,校園裡又時時可見他活潑開朗的身影,甚至他比以前更加的熱情和光芒四射。他走到哪裡,哪裡就會不時地傳出歡聲笑語。
而耿信滌的變化也足以令人驚奇。拋棄了心靈上的桎梏,熔化了內心的冰川,她變得美麗而動人。
只不過,這段來之不易的幸福時光消逝得那樣快,粉碎得那樣徹底,永遠地成為了他們兩人生命中的一段痛楚回憶。
打碎這幸福的是常朗的姐姐——沈常盈。這也是耿信滌第二次見到他的家人。
當身著職業套裝,拎著昂貴精巧手袋的沈常盈,出現在耿信滌的住所裡時,她顯得與這裡的環境是那樣格格不入。尤其是,她還帶了一臉的怒氣和來勢洶洶。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她這個弟弟已經久不回家,電話又總是找不著他,上次給顧伯伯拜壽也是匆匆地一來即去,家裡人都很擔心。當她特意趕到宿舍找他時,卻被告之他現在和一個女孩“同居”在一起!
耿信滌直視他的姐姐。
她多美麗啊,完美的臉龐和完美的身材,衣著得體,舉止出眾。只是她的眼神太複雜了,激動、驚異、生氣和不敢相信。她頓時感到受傷了。
“常朗出去家教。”她冷冷地答,“要找他請晚上來。”
“什麼?!”沈常盈叫,“家裡給他的零用錢不夠用嗎?他為什麼要出去家教?”她緊緊地盯著她,眼神犀利迫人。耿信滌那根敏感的神經立即發作了,她是在暗示她逼迫常朗出去工作嗎?還是認為她為了錢而接近他?
“我想你最好去問他本人。”她昂起頭,迎戰地對上沈常盈的目光,“不過,我想你們大概不會明白白手起家所能獲得的成就感和驕傲感了。”
沈常盈為她的態度生氣了:“你以為我們是什麼家庭?‘伊泰’就是我們的父母赤手空拳打下來的!你以為我們是什麼人?從小到大,我們從不被允許享有特權!就連我本人也是從一個最普通的職員開始做起,憑自己的努力和能力才可以做到現在整個南區總經理的位置上。你真該多瞭解朗朗一些!”
她丟下這句話就走了。
耿信滌精神世界突地垮了。沈常盈最後一句話簡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