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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慌亂,莫非是聽到什麼噩耗?
溫碧玉靠在丈夫胸前,深呼吸了幾口氣。“地震發生的時候……奇鴻他在飯店的施工現場,他們說什麼都倒了,什麼也找不到……目前只有三具屍體,還有待指認身分……”
“你是說……奇鴻被壓在裡面?”李逸翔只覺血液幾乎凍結,無法想像他們那擁有陽光笑容的兒子,會被黑暗包圍,壓在某片牆下,甚至可能已天人永隔……
這訊息太過震撼,陳書源和丁毓秋都不願相信,自信耀眼的李奇鴻就這麼走了嗎?
張綾腦中只想到一件事。“我要去日本找他,我有護照也有簽證,我現在就要去。”
在這世界上,她是唯一知道他怕黑的人,她要帶手電筒跟牛奶糖去找他,給他光明給他力量,她拒絕相信他已離開,就算追到鬼門關,她也要去找他。
“小綾……”李逸翔鼻頭一陣酸澀,幾分鐘前他們還在聊奇鴻的事,誰知世事變化如此巨大?
溫碧玉心中已有結論,直接對張綾說:“你先回去準備一下,我請秘書立刻訂票,司機會送你去機場。”
“謝謝阿姨!”
溫碧玉的表情並無變化,嗓音卻透露了激動。“不管是生是死,把他……帶回家來……”
“我會的,我一定會!”張綾幾乎哽咽,因為碧玉阿姨是如此信任她,毫無猶豫把這責任交代給她。
“如果他還活著,回來的時候你們搭同一班飛機。”
“咦?可是……”她記得碧玉阿姨的顧慮,不願讓最重要的兩人一起搭機。
“我改變想法了,寧可生死與共,不願一人獨活。”溫碧玉握住丈夫的手,嘴唇微微顫抖。“我無法想像,讓你或是我孤單的離開,要走我們一起走,至少可以牽手說再見。我相信奇鴻和小綾也一樣,註定相守的兩個人,是不該被分開的。”
“小玉兒……”李逸翔抱住妻子,她極少如此清楚表達愛意,而他完全明白,若這是因為兒子帶來的領悟,那代價太昂貴也太殘忍了。
丁毓秋和陳書源也握起彼此的手,不需言語說明,此時唯有在心中禱告。
落地窗外,孩子們在庭院中玩捉迷藏,不知屋內大人的心緒起伏,陽光仍溫暖明亮,天空蔚藍得近乎透明,但在張綾眼中,她只看得到黑白兩色,再也沒有七彩繽紛了……
午後四點,張綾搭上了前往東京的飛機,在夜色降臨時抵達了成田機場,由“擎宇集團”在東京的分公司,派了司機和秘書來接她。
根據嚴肅的男秘書簡報,除了上越新幹線所有班車完全停駛,東京通往新瀉的關越高速公路,也因隧道發生塌陷而交通中斷,另外,磐越高速公路、上信越高速公路、北陸高速公路都全面封鎖。
“既然陸路不通,我們就飛過去。”張綾沒有任何猶疑,她必須見到他。“救援的進度如何?”
“從飯店挖出了第六具屍體,正在等法醫和家屬確認身分。”
“我就是李奇鴻的家屬,我要去確認。”
男秘書抬起頭,深深看了張綾一眼,而後回答:“是。”
透過“擎宇集團”的種種人脈關係,張綾得以搭上一架民間救援團體的直升機,上面載滿醫療和民生物資,她必須卡在箱子中間,一路搖搖晃晃的前往目的地。但比起內心煎熬,這搖晃算什麼?
直升機在凌晨抵達新瀉縣,四周除了停電、火災,道路不陷或凸起,許多建築物倒塌、傾頹或外壁剝落,隨時可能因餘震而崩毀。
救援人員開始搬運物資,張綾拿出一張地圖,是秘書先生親自畫的,說明飯店的方位,在這裡通訊已然無用,她完全得靠自己。
她沒花太多時間就找到目標,來到地基全毀的飯店旁,有支紅色十字旗在空中飄揚,那是緊急醫療處,也是罹難者遺體暫放處。
工作人員中有幾個懂得英語,其中一位指引她到停屍處,發給她手套和口罩,以及詳填資料的表格。
隨著在場認屍的民眾,她踏出第一個腳步,四周盡是哭聲和哀嚎,認出死者的家屬們幾度昏厥,永別的痛苦太強大,能昏過去或許是件好事。這裡不是地獄,還有哪裡是地獄?
有好幾次,淚水就要模糊了視線,但她拒絕讓脆弱征服,這還不是崩潰的時候,為了奇鴻,她必須堅強到指認完畢。
最後一具男性屍體,讓她倏然發抖,冷熱交加,因為那像極了李奇鴻,身高、體格、髮型都幾乎一樣,旁邊有張簡要說明,英日文對照寫著:男性,約二十至三十歲,亞洲人